朱砂也不与若梨她们笑闹了,拂袖而去,刚到门口时,便看见一团的深蓝宫装的人蹲在那沾了水渍,落了残花的地上,默默地捡着碎片。
“啊,小静子!”还是若桃先识出了地上的那人。
不过,他依旧是一声不吭地蹲着,只有颤抖着的手在表露出他的内心。
看这样子,朱砂丝毫不怀疑他是已经听见了刚才自己和若桃她们的谈话。
因此,此刻的朱砂无疑是有些心虚的,“别捡了,小心划了手。过会儿用扫帚扫起就好了。”
可能真的是要为了灵验朱砂说的话罢,就在话落的那一刻,小静子忽然间,手停顿了下来。
缓缓地,一滴鲜血自手指缝隙间滑过,‘啪嗒’一声,砸在了白色的冬菊残花花瓣上。
那一抹的血色在白色上边,愈加的刺眼。
“嘶……”朱砂叹口气,神色中夹着一丝的无奈,“手伸出来!”
她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块鹅黄色的白边丝帕,“快些,手伸出!”
小静子依旧是蹲着,不肯站起,不过他还是在朱砂的一催再催下,别别扭扭地将手伸直,举过头顶。
真是起了怪了,他伸直的手居然刚好能到朱砂的腰间。朱砂只需低个头便能帮他包扎上,而且,就着那个姿势却也丝毫不突兀。
“公主……这,这不合规矩!”若梨就在朱砂快要碰到小静子的手时,突然出声制止,“我可以帮他包扎的。”
若桃也在此刻反应了过来,附和道:“对啊,对啊,公主,这次您就听若梨姐姐的罢。”
朱砂在听了她们的话后,反而没有停下,而是直接将小静子的手揽过,“我就依着这块帕子垫着手,不碰到他就行了。
此次也怨我,错不在你们,何必连这点包扎小事也要代劳。”
那是一条直接横过掌心的伤痕,鲜血泪泪而出,在这只苍白纤直,根骨分明的手中,明晃晃地,突兀至极。
朱砂不由地将眉头皱得更紧。
“公主,您有何错?我这贱命一条,又怎敢让公主如此?”一直沉默的小静子终于还是出了声,开了口。
出人意料地又站起了身,那手还没包扎完,他就直接将其抽出。
明明是那样一个弱不禁风的身子,却在这时站在朱砂面前时,那落下的阴影竟可以将她完全罩住。
“公主啊,您说,奴才如此贱命,您为何还要在当初救我呢?”那嘶哑低沉的声音明明是那么的有气无力,却让朱砂无端的心堵。
他的眼眶湿润,血红的丝线让人有些不寒而栗,“公主想要何时将奴才送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