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们,外边有人让我传话,说叫你出去,想谈点事。”狗蛋身体紧绷着,精神紧张着,但有不对,他就撒腿跑。
陈连尉只静静注视外边,手放在兜里,面无表情,不回话,也不动。
良久,见陈连尉没反应,狗蛋小心翼翼地,心提到嗓子眼里,慢慢地往前挪一小步,轻声喊:“嘿,哥们?”
这时。
“尊敬的旅客您好,太谷到临汾的,k961次列车正在检票,请旅客朋友抓紧时间上车。”
“尊敬的旅客您好,太谷到临汾的,k961次列车正在检票,请旅客朋友抓紧时间上车。”
两次广播过后,陈连尉转身,无视狗蛋,检票,进了月台。
直到陈连尉的声影消失,狗蛋才傻傻地反应过来,撒丫子往外跑。
“根子哥,他跑了……”张牙舞爪地呐喊。
“跑了?”根子大怒,一把攥住狗蛋的衣领,吼说:“你他妈吃屎的,怎么不拦住他?”
“……”
我还没活够……,!
土话,叫“害烟”。
“走。”招招手,根子率先往存车处走。
二八大杠很显眼,这年头,骑这种车子的人,很少了。
“大娘,存这车子的人,是不是小平头,藏青色衬衫?”根子客气地问。
大娘满脸沧桑,洗得发了黑的白短袖,衣衫下摆都塌拉了,也舍不得扔,怯怯诺诺地说:“是了,火车站里面去了。”
“候车厅去了?”
“是。”
“谢谢大娘了。”
根子摆摆手表示感谢。
来到广场上,深吸一口烟,吐个烟圈,注视候车厅的玻璃壁。
突然,目光一凝。
“狗蛋,是不是他?”根子右手食指和中指夹着烟头,指向候车厅里边,玻璃壁前站着的人。
“对,就是他。”狗蛋有点亢奋,自觉立了大功。
根子拍拍狗蛋的肩膀,示意你做得很好,又招呼其他人。
这个后生,正是那晚跟孙二小去搬太谷饼的三人之一。
“柱子,那晚上和你们动手的,是不是他?”
“是。”柱子回答地的声音有点小。
那晚,真的吓住他了,那半个酒瓶,上边的玻璃倒刺,吓得他连续好几天做噩梦。
脑子里总出幻象,如果渣子酒瓶扎身上,会不会死?
“看你这怂样。”根子不屑地瞄了一眼,四打一,被人家吓成这样,知道柱子算废了。
“一会他出来以后,先别动手,合力架到没人的拐角里,再往死里弄,出了事我担着。”
根子回头扫视一圈跟来的人,又笑眯眯对狗蛋说:“狗蛋,到你表现的时候了,去候车厅把他叫出来,就说兄弟们找他有点事。”
“嗯?”狗蛋一愣,本能地一缩脖子,连孙二小都敢废,自己算哪根葱,谄笑说:“根子哥,你换个人吧……”
“换谁?”根子语气重了些,依旧笑着,眼里却有狠,说:“你去不去?”
狗蛋回头扫视,不知什么时候,大家眼里都不那么有善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