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上抢先说,摆出一副我们很陌生的样子,然后从兜里掏出小半沓红票子。
“嗯?”少妇愣了半饷,这样的人还是第一次见,当下笑开眼,“问吧。”
“你们这里有叫晓丹的人没,二十五六岁的样子。”边说,边把一张毛爷爷递过去。
少妇接过钱,摸了摸银线边,又把钱张开,仰头看看水印,确定是真的才说:“有这人,还在我这揽过客。”
不过人家不傻,只表示我认识,却不说具体的事。
张上龇牙,又递上一张毛爷爷,“说说她的事。”
“她去年才入行,在前边那家《水上人间》做过一段,偶尔也来我这搭活儿,自上个月就不怎么来了,听说好像是傍了个大哥,县里娱乐城看场子的,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最后这句“飞上枝头变凤凰”,满是嘲讽和不屑地意味。
“知道她家里的情况吗?”张上又递上一张大钞。
“家里?”嗤笑了一声,“大山里的人,兄弟姐妹七八个,能把她养大都不容易,小学没上完,十六岁就出来流浪,除了端盘子刷碗,还能干嘛,也就这行能挣点钱,而且不求人,不用低声下气。”
这姐姐似乎不是讲晓丹,而是诉说她自己的故事。
“行吧,生活不易,祝姐你多揽客,多挣钱。”张上又递一张大钞,这是感谢她回答问题的报酬。
“那谢谢你了小弟弟,不进来玩玩?”接过钱,瞅着他手里那一沓厚厚地红票子,抛个媚眼……
“我……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哈……”畏惧如虎。拽住躲墙边的白静,撒丫子跑路。
……
回去的路上,白姑娘一会儿一瞅他,好多次欲言又止,最后大概是没忍住,“你是不是去过那啊?”
“没有!怎么可能呢。”张上心里一颤。
“可是……你们好像很熟的样子?”
“……”智老二,你他妈害死你亲爹了!,!
nbsp;可女人要是去那种地方,被发现了,那可真是名声烂塌天。
尤其白静这样的姑娘,如果被人看成“在圪洞里活动的姑娘”,她大概会跳河自证清白。
所以得拉上他,碰上熟人好解释。
再者,张上在姑娘眼里是很有本事的那种人,顶梁柱,拉上他,心里有谱。
“什么时候去。”深吸一口气问。
“要不……”白静看了看墙上的老钟,七点半,抿着嘴唇说:“晚上路人少,要不现在去?”
“……”看来,对烟花场所的认知上,男人和女人是一样一样地。
带姑娘逛窑子,说出来是件丧心病狂的事,更何况白静这种一尘不染、清纯如水的姑娘呢。
今天张上算体验了一回。
一路上膈应的要死,心里总抑制不住地想,自己在把一朵雪白莲花往沟里带……
同样的场景,同样的心情,俩人站108国道路边犹豫了好一阵子。
主要是白静犹豫,其实张上不是很紧张,可他得装……怕被姑娘看出他那轻车熟路的样子,坏了形象。
最终,还是张同学眼瞅着装得差不多了,一咬牙,率先走,提醒说:“跟我后边。”
“行……行吧。”她声音有点抖。
下了圪洞,把车子停好,锁住,白静不安地拽住张上的衣角,似乎这样才能有安全感。
两人相随往后走,想找个面善好说话的小姐姐,打听人,应该不算很困难。
可是……好像,所有人都眼神怪异地看他俩,有不客气地直接开骂。
“畜生,这么靚的姑娘也带过来。”
“这姑娘要是做咱这行,得挣多少钱啊?”
“可不嘛。”
那痛心疾首的样子,让张上好像明白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