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衙,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大喊。
赵弘润转头望去,便瞧见那位方才开府门的中年人,正站在府衙内大喊了一声。
随即,此人又走到衙役所站的位置,提着根杀威棍,一边顿着地,一边高喊“威武”。
而在此之后,那名中年人又走到主位上坐下,一拍惊堂木,高叫:“带冤主入堂!”
这是在说我?
赵弘润愣了愣,遂迈步走了进去,一边仔细地打量着眼前那位疑似阳夏县令的中年人,只见对方头梳地整整齐齐,官服、官帽也是干干净净,相貌堂堂、颇有官威。
不过看起来,的确不像是年近四旬,苍老得像是五六十岁。
见此,赵弘润拱了拱手,拜道:“马县令。”
但出乎赵弘润意料的是,那位疑似阳夏县令的中年人就跟没听见似的,就只是呆呆坐在那里。
这时,吕三在旁道:“肃公子,他……已经疯了好些年了。”
赵弘润缓缓垂下双手,默默望着那位马县令,只感觉心底涌出一种无法言喻的情绪,让他感觉极为压抑。
半响后,赵弘润的脸上露出前所未有的怒意,眼眶微红,双拳死死攥紧。
“召商水军,进驻阳夏!!”他不容反驳地下令道。
听闻此言,沈彧一脸惊愕,要知道赵弘润本来决定是在一月后,待鄢陵军与商水军返回驻地后,这才正式进驻阳夏,与阳夏隐贼彻底撕破脸皮的。
“殿下。”沈彧连忙在旁劝说道:“此时收回阳夏,是否有些操之过急了?……殿下要不再等些日子,待鄢陵军与商水军返回?”
赵弘润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望着那个独自一人坐在大堂上的人影。
良久,用带着浓浓愠怒与嗟叹的口吻,低沉地说道:“本王可以等,但是他……已等了太久了。”
说罢,赵弘润转头望了一眼众宗卫,沉声下令道:“召那七百商水军,进驻县衙,再召巫马焦,率其余兵卒进驻此城。……就于今日,本王代朝廷收回阳夏,若有贼子胆敢阻拦,格杀勿论!”
见赵弘润已将话说到这份上,众宗卫顿时神色一凛,抱拳喝道:“谨遵殿下之令!”
而在旁,阳夏县的地痞吕三惊讶地望着赵弘润,眼中闪过阵阵异色。(未完待续。)8,!
去县衙瞅瞅。”
“去县衙?”吕三愣了愣,正要询问却忽然看到高括的眼神,连忙会意道:“我不问、我不问,只管带路。”
说罢,他走上前几步,带着赵弘润前往阳夏县衙。
去县衙,这是赵弘润在进城时就产生的念头,毕竟在城门口收取城门税的县兵,怎么看都不像是当地的隐贼,因此,赵弘润很是纳闷。
要知道据他所知,阳夏的官府机构已不再运作,这座县城已落入了阳夏隐贼的手中。
可奇怪的是,阳夏的某些朝廷政令仍在运转,因此赵弘润很想去县衙看看,看看已数年没有了县令的阳夏县衙,究竟是不是真的还在运作。
本来,赵弘润并不着急前往当地县衙,他打算今日先在阳夏住上一宿,待明日再另作安排。
但是鉴于方才在那间士馆内,那个叫做游马的男人一口道破了赵弘润的身份,这让赵弘润意识到,阳夏这边的隐贼,或许早已得知他入了城。
因此,赵弘润这才决定尽早离开这个县,毕竟虽然说他此番带了七百余商水军士卒,但城内的隐贼,数量也绝不会少于这个数,万一对方决定孤注一掷,联合起来再次行刺他,即便有那七八百商水军士卒的保护,赵弘润也未见得能安然无恙。
紧走慢走来到阳夏县的县衙,赵弘润诧异地现,县衙的府门紧闭,且府门前也颇为脏乱,好似已荒置了好一阵子似的。
这就奇怪了……
赵弘润嘀咕了一句,随即问吕三道:“吕三,县衙里面还有人么?”
“有。”吕三点点头,说道:“有一个姓马的老头子。”
马?难道就是圉县县令黄玙所提过的,那位姓马的阳夏县令?不对啊,据黄玙所说,那位姓马的县令当时才三十出头,推算岁数,如今也不过年近四旬而已,怎么会是老头子呢?
赵弘润听得心中纳闷,皱眉问吕三道:“吕三,那位姓马的老头子,可是你们阳夏县的县令?”
吕三朝着四周瞧了几眼,这才压低声音说道:“正是。……这人可是被阜丘众害得不浅,妻子儿女全被杀光,如今一个人住在府衙内,平日里有时候疯疯癫癫的……只是偶尔有几日,神志稍微清醒些,还会自己开府门升堂……不过,他手底下已经没有什么人了,也就是个摆设而已。”
吕三正说着,忽然紧闭的府门吱嘎一声打开了,一名穿着官服的中年人走了出来,朝着一街两巷喊道:“府衙升堂,有冤的冤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