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眸善睐间,掩口轻笑,露出洁白玉齿,鲜红小舌,似乎,都很温顺,也很快乐。
范子夷举酒尊,笑道:“略微薄酒,难表心意。敬庄老弟,道燃真人,道信大师以及两位少年英侠”。
“阿弥陀佛,范施主,老衲一杯清茶即可”。道信望着桌前荤素搭配的很合理,食材昂贵的吓人的酒席,不由的眉头抽动着。
范子夷放下酒尊,眉挑眼瞪,怒道:“下人该打!来人,给道信大师,换上素席。下人嘛,做错事,该罚。杖四十,丢去酒肆畜栏,任其自生自灭”。
道信道:“阿弥陀佛,范施主,我佛慈悲,酒席上错,换过就是,众生皆平等,勿要妄生嗔念”。
范子夷嘿嘿冷笑,对着冒出来的范遥摆了摆手。范遥躬身应是。
他早就看着道信不怎么顺眼,张嘴慈悲,闭嘴救世。他的五洲币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此次,只不过借势给道信老和尚一个下马威而已。
虽然是刻意安排好的,但酒席当然要换,下人自然要罚。
下人而已,罚了也就罚了。在这长陵邑,他范子夷便是天,在这五洲,他范子夷便是商士的天。
庄广陵冷笑不语,看的唐玄一阵纳闷,不由问道:“你笑啥”?
庄广陵见唐玄主动问询,不由得心生窃喜之感,低声道:“范老头与范遥那老小子,合伙做戏给道信老和尚看。唉,可惜那几个女子”。
唐玄不由道:“那几个女子可惜什么”?
庄广陵道:“丢进酒肆畜栏,任其自生自灭呗”。
唐玄道:“这样不行”。
庄广陵没好气道:“和你有关系”?
唐玄点头道:“嗯”。
庄广陵诧异道:“和你有啥关系”?
唐玄遥指范子夷认真道:“别人做错了,我们有能力,便要纠正。人生而平等,没有谁,可以任意处置别人,他也不例外”。
庄广陵笑道:“那没能力呢”?
唐玄笑道:“你有”。
庄广陵又好气又好笑,沉默半晌,叹息道:“活在这个世上,做任何事,无论是你喜欢的,或者不喜欢的,都要付出代价。这个代价可能是时间,又或者是别的东西。所以世人多为己。有时候,虽然只是一件小事儿,但就是这件小事儿,要付出的代价,可能自身便无法承受。有些时候,需要仔细斟酌,反复考虑,才去说一句话,做一件事儿。唉”。
唐玄笑了:“想那么多,太累。做自己认为对的,就对了。至于代价那些,因心中无愧,亦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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