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地发了会儿愁后,关瑶还是决定去求援。
林间凉风飒飒,想起裴和渊怕冷,担心他着凉,离开前,关瑶还特意回到茅屋,要去拾那散落在地的被褥给裴和渊盖上。
弯腰时一不小心,绣鞋踩到地上一滩水渍,关瑶摸索着捡起旁边的东西,嘟囔道:“这水囊盖子怎么没盖紧啊?害我裙子都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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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通折腾后,终是唤了人来,把裴和渊和刺客给弄下了山。
女客舍中,贺淳灵正蹙眉叨念:“就你贴心,生吞个药丸子怎么了?你还费心给他带水,看把你弄得这个狼狈样子。”
她心间百般狐疑:“还有,大半夜被人追着砍,指不定那裴三郎是干过坏事惹了什么仇家呢?要不是我送你那袖箭,你可早当风流鬼了!”
贺淳灵满腔疑窦与臆测,可那湢室的遮帘后只闻水声淅沥,并无人应她。
百无聊赖地在外头靠了会儿后,听到出水的声音,接着,又是湘眉一声低呼:“小姐,你手肘磕青了!那裴三郎也太不怜香惜玉了!”
“不妨事,我就喜欢三郎粗鲁些。况且当时情况危急,三郎只顾引开那贼人,也是情有可原的。”关瑶柔声答道,明显对此满不在乎。
贺淳灵在外哼笑:“你确定他是想引开那贼人,不是想撇了你单独逃跑?还有,男女幽会,那姓裴的带匕首做什么?还用匕首划你衣裳!看把你这衣裳给划得,一条条跟破布似的。”
遮帘被掀起,帘儿后头,将将出浴的美人腰肢轻摆,在婢女的搀扶下,缓步而出。
眸光氤氲,霞晕染腮,整个人犹如承了雨露的菡萏,娇娇欲滴。
关瑶眼衔媚意,嗔道:“你不懂这些,这叫情趣。”
只觉荒唐至极,语滞之余,贺淳灵气得发笑:“我倒真不晓得哪种情趣,是要这么糟蹋衣裳的。”
她目光复杂,亦步亦趋跟着关瑶到了妆镜旁,喋喋不休揣度道:“又是带匕首又是被人偷袭,多少有些蹊跷……我觉得那裴三郎怪怪的不像好人。小姨,你还是好生考虑考虑,别被皮相所惑,色迷心窍。”
“莫要胡沁,三郎是众所皆知的周正之人。你忘了咱们打听到的么?他这回远迢迢来青吴,可是为了替他那位患了怪病的阿姐抄经求符。这般慧德之人,怎会是你想象中那样的?再说了……”关瑶坐下,信手将锦册向后递去:“你翻翻就晓得了。”
贺淳灵接过,且打开。
白花花的□□映入眼帘,贺淳灵浑身一凛,带腮连血地红了面容。
偏生关瑶还自镜中盯着她,她只得佯作镇定,扮出幅认真在看的模样。
越翻,脸上越是一片烧灼。那春册里头别说匕首了,绳子、踘球、毛笔,甚至还有铃铛和秋千。
关瑶笑呤呤地:“别害羞呀?你也大了,都可以选驸马了,该是时候瞧瞧这些好东西了。”
贺淳灵硬着头皮合上那春册,倔了嘴道:“你不是说那裴三郎不近女色么?约你便罢了,他还晓得这些?够能说明他不是什么正经人了吧?”
“这恰恰证明三郎博学啊!而且那么多姑娘投怀送抱他都柳下惠作风,偏应了我,这还不证明我入了他的眼么?三郎定是早便对我上了心的!我二人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关瑶撑着腮,眼角眉心都是迷恋。
倏然间,关瑶想起昨夜的打斗场景。
衣袂被夜风袭动,广袖飘飖飞纵,碧宵之下,郎君宛如回风旋雪。
关瑶捧心谓叹:“原来三郎还会武,你是没瞧见他与人动手过招的英挺身姿,那般威武俊迈,着实令人心神荡漾……”
贺淳灵:“……”看出来了,是真的挺荡漾的。
简单拾掇了下,关瑶起身:“我去看三郎,你们别跟着,人多了仔细吓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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