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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身后的议论,背向的一对主仆俱是僵了脸。
而见得自家小姐唇上都咬出了牙印子,丫鬟香荷低声叹了口气:“小姐当真要放弃世子,转向那裴三郎么?”她踟躇着提醒:“那裴三郎是庶子,听说他还母不详…”
“那又如何?三郎聪颖高雅又受陛下赏识,那临昌伯府早晚会是他的。”杨莺声音傲然:“做人要有远见。嫁予三郎,近了说,我便是将来的状元夫人,不比与人作妾要好么?”
许是心绪激动了些,才被孙芷姗关切过的,刻意扭伤过的右脚脚踝这会儿隐隐发酸,杨莺便就近寻了一处望亭歇脚。
坐下不久,便听得将才离开的人群传出阵清凌凌的嘻狭声。抬目去望,正好见得关瑶被人簇拥在当中,不知又说了什么,引得人去摸她腕间的手钏,明显又是在勾人去买。
杨莺气塞喉头,掌心愈发掐出道道深痕。
香荷喃声:“奴婢原以为这些青吴贵女排外,可几回见那关姑娘出现,倒能与她们说到闹到一处去…”
杨莺字腔冷冷:“商户贱种,天生擅舞罢了。你信不信,她若没个当贵妃的阿姐,若没有七公主站她身边,那一帮子势利眼,哪个又会搭理她?”
香荷几番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试探着说道:“虽是这么说,但她若是个孤傲骄矜不好相与的,想来也不会那受欢迎…”
“奴婢见那关姑娘瞧着性子张扬娇娇气气,却不是个爱端架子的,很易与人交好。不若小姐也与那关姑娘学学?与这些个姑娘关系处好了,有几个说得上话的,小姐便也不似今日这般形单影只…”
“蠢货之言!她那是为了给纪氏的铺子拉生意!”杨莺甚是火动地喝断道:“商门禄气,俗艳之辈,尽是尘下作态。我与她学什么?”
香荷埋了头,再不敢出声。
视线于那处胶着了会儿,杨莺的心越来越焦躁,半晌她阖起眼,呼了口长长的浊气:“算了,这样的话以后休要再乱说。走吧,去寻寻三郎在何处。”
她起身,抚平裙上褶皱,眼睑敛下。
本以为三郎早离了青吴,却不料昨日又意外听得他仍在青吴,且要来参这雅宴的消息。
此际再遇,定是上天冥冥中的示意。
这回,她不能再错过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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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关瑶把涂的唇脂都推销一遍后,姨甥两个才别了人众。
虽不是头回见,但贺淳灵还是再度被关瑶的贪财给弄得眉心直跳,无奈评价道:“你真是,真是不肯放过任何一个赚银子的机会。”
“我又没乱来,都是我自己用得好的物什。”关瑶极其坦然:“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大的欢愉就是银子和三郎。三郎我还没得手,就只能靠多多赚钱得些乐子了。”
她眉目悒郁,心内怏怏。
情场失意,只能在银子堆里寻些找补了。
贺淳灵一幅牙疼发作的表情:“那也不用时刻都想着赚钱吧?你是想造座金屋,把你那好三郎给养起来不成?”
“我倒是有这个意思,奈何三郎不一定愿意…”说起这个,关瑶更是愁落眉间。
她本是个热切的性子,面对裴和渊时,常有殷殷情思堆聚在胸,喷薄的爱意亟待宣之于口,憋在心里委实难受。可这几回下来,却发现裴和渊霎雨霎晴难以捉摸,指不定哪句话就让他淡了眉眼。
待迟些再遇,她还得想想这一回,该怎么与他搭话。
关瑶正苦思着一会儿如何用言语勾捞裴和渊时,又听得贺淳灵过来与她咬耳根子:“刚才那个姓杨的姑娘好像也是你同好,而且人家生得还挺出挑的,你就不怕她抢了你的好三郎?”
“三郎若是那等重皮相之人,四年前你便该唤他一声姨父了。”关瑶皱了皱鼻子,徒唤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