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他深吸了一口气,终于还是推开了小屋的大门。
屋内的陈设很简单,一张木床,一套桌凳。
桌子上放着一把藏锋于鞘的刀,凳子坐着一个男人。
“来了。”
在徐寒步入房门之后,那男人便抬起了头。
他穿着一身灰色的布衣,模样看上去不过四十出头,但嘴里吐出的声线却无比沧桑,甚至有些暮气沉沉。断不像他这般年纪可以吐出的声线,倒是更像一位年过花甲的老翁。
“你是?”徐寒皱了皱眉头,借着屋里昏暗的烛火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个古怪的男人。
“坐。”男人伸出了手,指了指一旁的木凳。
他惜字如金,似乎多说一句话,对于他来说都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
“夫子他最近如何?”男人在徐寒坐定之后,再次问道,他的脸色有些惨白,好似身患着某些恶疾,声线亦有些低沉。
“死了。”徐寒的回答与之前的数次一般,并未有过任何的改变。
男人闻言苍白的脸上顿时浮出一抹难看的笑意。
他颤颤巍巍的伸出了自己的手,在怀中一阵摸索,随即掏出了一道玉佩,递到了徐寒的跟前。
徐寒眸中的光芒一凝,惊诧之色浮上了眉梢。
“这是命符”他喃喃自语道,却是不想着男人的手中竟然还有一道与他一样的命符。
他也顾不得再隐瞒着些什么,赶忙在自己的怀中一阵摸索,随即也掏出了那道命符,将之放在一起,对比一番。
却发现两道玉佩不仅生得一模一样,就连其上裂开的纹路也是如出一辙。
“他终究还是去了吗?”男人看见了徐寒掏出的命符,本就苍白的脸色又是一暗,在那时喃喃自语道。
“嗯。”徐寒自然是明白了夫子的行踪终究瞒不了这男人,因此,倒也索性点了点头。
“昆仑啊,仙人之境,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沧海流去过,夫子也要去,而我,却只能枯坐于此。”得到了徐寒肯定的答复,男人不由得感叹道,脸上的神情愈发黯淡,似有不解,更有不甘。
“老头子并没有与我明说,只是,此去恐怕真是凶多吉少。”谈及夫子徐寒也有些郁郁,不过他也从这男人的话中听出了些端倪,夫子走时确实也说过他要去昆仑,而沧海流之前也曾提及过关于昆仑的只言片语。
那个传说中的仙人居所,究竟藏着什么,能让他们接二连三的前去,徐寒想不明白,却也着实不想去想。
“你要见我,就是为了这事?”徐寒摇了摇头,甩开了脑海中纷扰的思绪,看向那男人。
“听红笺说,夫子收了你为弟子?”男人却是并不回应徐寒的提问,反而是又问道另一个问题。
“嗯。”徐寒皱着眉头点了点头,对于这夫子弟子的身份,徐寒说实话并不喜欢。
“你要去玲珑阁?治你的经脉,还是手臂?”男人再次问道,他神情虽然有些疲惫,但目光却宛如利剑,似乎是能将徐寒看个透彻一般。
徐寒的身子一震,抬头看向男子的脸色顿时变得警惕了起来。
这大妖留下的手臂可谓是他最大的秘密,若是被人察觉必然免不了招来祸端,可这男子竟然一眼洞穿,这让徐寒不得不对此心生警惕。
“之后呢?治好了之后,你要去哪里?”男人却是对于徐寒表露出的敌意视而不见,他继续问道,语气柔和了几分,像极了关怀后辈的长者。
“不知道。”徐寒摇了摇头,心头的警惕并未有因为男人忽然软化的态度而放下半分。
“三年。”
徐寒还在暗暗思索这男人究竟是敌是友,但男人的声音却再次响起。
徐寒自然不解,他疑惑的看向男子,似乎是在询问他此言何意。
“我还能为你守住天策府三年。”
男人再次说道。
徐寒闻言,眸中的疑惑更甚。他从未想过要与天策府有何瓜葛,那些什么夺权之争,他并不喜欢,也无心思参与其中。
他只想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仅此而已。
因此,他摇了摇头,就要说些什么。
“你回去吧,三年后无论你作何决定,我都希望你能再来见上我一面。”男人却是再次打断了徐寒的话,随即便下了逐客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