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之前身为森罗殿的杀手,为了猎杀某些目标,还是之后与沧海流同行,为了防范那些一路尾行的仇寇,徐寒都做过数日不眠不休的事情。
这对他来说不过家常便饭。
只是从沧海流的死,到夫子的离去,再到长安的所见所闻,加之昨日相见的那位天策府中的男人,这些东西交织在一起,却是难免让徐寒有些莫名的烦躁。
沧海流曾经说过,每个人来到这世上都有自己的使命。
沧海流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而徐寒呢?
徐寒不知道,对于未来,他依然一片迷茫。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伸出了手,摸向怀中那一块玉佩,想着昨日那男人立下的三年之约。脑海中的思绪愈发的烦躁。
“哒。”
这时,不远处忽的想起了一阵轻响。
那是马靴踩断了地上的枯枝所发出的声音。
徐寒猛地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了神来,他侧目看去,却见不远处一道俏丽的身影正缓缓走来。
他的眼睛在那时眯了起来:“叶大小姐这么晚了还不睡吗?”
叶红笺闻言盈盈一笑,却是不以为意的走到了徐寒跟前,在他的身侧坐了下来。
“从小第一次离家,有些睡不着。”叶红笺用手撑着自己的侧脸,看着眼前的火光,轻声说道。
她的声线极为轻柔,甚至带着些落寞,让徐寒一愣。
他不由得侧目看去,那时的火光映着叶红笺的侧脸,她的眉目清秀,犹如画笔描摹而出,樱唇鲜红,似能滴出水来。
所谓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大抵也不过如此。
徐寒的心头竟是不由生出这样的想法。
“好看吗?”叶红笺的声音却在那时响起。
徐寒一愣,这才回过神来,却见此刻叶红笺正转头看向他,嘴角分明带着揶揄的笑意。
徐寒这时才知自己被这叶大小姐戏弄,暗骂一声自己色迷心窍,脸上却是强作镇定。
“叶大小姐深夜来此,不会只是为了向徐某展示你的花容月貌吧?”他收拾心神,甩开了自己心里那一丝不郁,言道。
“你练的是外功?”叶红笺却是不答,反问道。
那一日的试探中,徐寒已经暴露了自己的伸手,他端是没有与叶红笺遮掩的必要,当下便点了点头,算是承认。
“那日交手,我观你的修为已经到了金刚境,你与我一般年纪,却能将肉身修炼到这种地步,着实匪夷所思。”叶红笺侧着脑袋饶有兴趣的上下打量着徐寒,似乎是想要将之看个明白一般。
“过奖了,修炼肉身毕竟是外道,比不得叶小姐体内那颗紫丹。”徐寒这话却并非恭维。
须知天下公认的正道修行乃是以内力牵引,聚内丹,生三元,开幽门,魂魄沟通天地,身无尘埃,最后化为大衍。肉身修士虽然前期精进极快,战力也超出同境修士,可一但到了金刚境,下一步便是举步维艰。
即使是徐寒如今那紫霄境离他依然是有着十万八千里的距离。
而反观叶红笺,修为虽然只在丹阳境,但须知丹阳境最重要的便是以体内的内力凝出内丹,而内丹又分为上中下三品,下品为黄,中品为赤,上品为紫。寻常修士大抵便只能接触黄丹,能得赤丹者便已然算得上是天纵之才,而叶红笺呢?却是万中无一的紫丹。而这也意味着,一旦他破了丹阳境,以后的路必然顺风顺水。这般天赋,倒也难怪能得司空白的看重。
只是,面对徐寒的称赞,叶红笺却只是飒然一笑,不以为意。这样的夸赞,在她这十多年的生命里听得太多,早已习惯。
她的脸色忽的一正,声线也低沉了几分。
她问道。
“你觉得凭他们挡得住长夜司的人吗?”,!
;“全凭童大哥做主。”徐寒却是并不点破,应了下来。
若是交给这些涉世未深的名门弟子守夜徐寒还多少有些不放心,他自己一人独挡,反而好上一些。当然这些却不是为了这玲珑阁的弟子,只是为了他徐寒自己。
见徐寒如此软弱,童铁心脸上的笑意更甚,他又拍了拍徐寒的肩膀,言道:“那就辛苦徐兄弟了,随后,便转身大摇大摆的离去。
约莫一刻钟的时间过去,诸人都已睡下,只有徐寒一人坐在篝火旁,他的目光看着眼前跳跃的篝火,怔怔的出神。
守夜,对于徐寒来说并不是一件陌生的事情。
无论是之前身为森罗殿的杀手,为了猎杀某些目标,还是之后与沧海流同行,为了防范那些一路尾行的仇寇,徐寒都做过数日不眠不休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