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就把明月吓了一跳,她跌坐在地上,手指颤抖地对着战虹,
“你……你……”
——
等周楠沐浴出来,明月扑到她面前,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
“公主,它……长虹……”
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周楠倏然睁大了双眼,战虹还是那只小狼,可它原本幽蓝的瞳孔却迸发出了绚丽的七彩光芒,一如当日它的母亲。
“它是长虹,它真的是长虹啊,公主你有救了!”
明月跳起来拉住她的衣袖,喜极而泣。
周楠的眼睛亮了亮,却没有被突如其来的喜悦冲昏头脑,不知为何,她的心不安地跳动着,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上前抱起战虹仔细打量着它的双眼,小狼收起了凶狠,乖巧地任她观察,它的眼睛确实非常漂亮夺目,不过颜色相比于那日的白狼,要浅了许多。
没有狼的眼睛会天生长成这样,这无疑就是长虹才会出现的标志,可师父明明说过,那只白狼只是普通的狼,绝非长虹啊,这又怎么解释呢?
——只是普通的狼血,不是长虹。
——也许是受了什么刺激。
决明肯定的话在耳边回荡着。
沧浪之瞳,长虹之血。
周楠顿时愣在原地,如有五雷轰顶。
小狼一直安安静静待在府内,哪里也没去过,它的日常生活都与往常无异,唯一所受的刺激就只有——
方才舔了司徒彻的血。
而那只死去的白狼……也是。
她清楚地记得司徒彻当时用受伤的手去喂狼,狼不小心舔到她的血,之后抬头便是一双彩瞳,在此之前,没有人看到过那只狼的眼睛是什么颜色。
有什么东西在大脑中渐渐炸裂开来,答案呼之欲出。
那么多人去岭南雪山上苦找长虹都空手而归,偏偏只有她,一去就顺利找到了长虹。
血脉相承,至阴至纯。
少将军女扮男装二十年,究竟是司徒家的祖训使然,还是另有隐情?
司徒青云和傅柔只有司徒彻一个女儿,即便司徒家有一夫一妻的传统,傅柔是建安六年去世的,司徒彻出生之时傅柔还活得好好的,怎么就断定不会与司徒青云再生男孩,而让她铤而走险女扮男装呢?
除非,他们知道自己不可能再有别的孩子。
记忆片段像滚雪花一样涌进了周楠的脑袋,有许许多多困扰已久的疑惑,突然就迎刃而解了。
师傅说过中了冰魄的人活不过个月,可她却安然无恙地活了八年,一直以为是师父悉心照顾的原因,但……她脑海里闪过司徒彻肩上泥泞遍布的伤口——那是她小时候发病的时候咬的,或许,不仅仅只是咬而已。
那时她还奇怪,为何司徒彻与她在一起,脸色总是苍白的,还越来越嗜睡,原来……是她不知不觉咬了司徒彻,喝了长虹太多血液。
最近一次,是在母后的陵墓之中,她咬了司徒彻后明显感觉身体好转了,那时还以为是师父新配的药起作用了,却从没想过,阴差阳错又碰了长虹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