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清薏揽着人,马车晃动的厉害:“不要乱动,很快就到了?”
到哪儿去?萧锦瑟心口?剧痛,她?是不是早就准备好了?,只等着自己病死——
是了?,她?早就等着自己病死了?好跑吧?
窗外的雨声淅沥,马车在?初春的雨里艰难行走,萧锦瑟自己支撑不住歪在?时清薏怀里,不知是有意识还是无意识的滚烫的泪水滑落,打湿了?时清薏的肩膀,她?说不出话来,只是无言的流泪,哭的时清薏莫名?有点心虚。
“快到了?,再忍一忍”
她?伸手?擦拭了?一下萧锦瑟的眼角,病重的人身?体冰冷,唯有额头和脑袋滚烫,烫的有些骇人。
相?府那群人恐怕是连后事都准备好了?,确实?是命悬一线,如?果?萧锦瑟没了?,她?也必然不可能好好活着。
系统默默安慰她?:“宿主别怕,反派命可硬了?死不了?的,再有一刻钟药就到了?。”
时清薏闭上眼估摸着时间,眉眼间隐约有一丝焦灼。
一刻钟后马车终于停下,外间下着连绵的雨,时清薏瞪了?一眼马车外战战兢兢的人,萧锦瑟的亲信虎视眈眈的瞅着她?,却又因为?不知萧锦瑟生死而不敢上前。
最后辛夷哭丧着脸跑过来给她?撑伞,倒不是怕时清薏淋雨,她?巴不得这个没心肝的女人被雨淋死才好,主要是舍不得她?家相?爷淋雨。
所以很私心的,把?伞悄悄往萧锦瑟那里移动。
这点小心思时清薏哪里看不出来,萧锦瑟发着高烧,确实?不好淋雨,不过几步路她?自己肩头就湿了?个彻底。
药庐的门拍了?几下才开?,一个穿的有些破烂的老者身?边跟着一个童子过来开?门,老者身?上萦绕着一身?酒气,童子蹦蹦跳跳的却很是有礼,似乎早就知道有人要来,恭恭敬敬的伸手?道:“请——”
于是所有人都警觉起来,觉得时清薏肯定是早有图谋。
时清薏:“”
这位大夫在?京城外驻足,萧家寻人的大概明天才到,她?这样未卜先知确实?挺像是图谋不轨。
辛夷眼巴巴的看着,好不容易跟了?进去,草庐外被
重兵包围,时不时心浮气躁的往里看一眼。
萧相?重病被挟持绑架进去,他们也不敢硬上,虽然现在?小皇帝基本被架空成了?个傀儡,可没有萧相?的话,那就依然是皇帝和长公主。
大夫姓于,草庐里堆着许多酒坛,收拾的却很干净,小童子被支使去收拾屋子,很快麻利的收拾出来一张草床,辛夷眼眶红了?,又不敢说话,跟只兔子一样盯着时清薏。
——怎么能让重病的相?爷住在?这里?
时清薏被她?看的脑壳疼,把?大氅铺在?上头才把?萧锦瑟放上去,这下辛夷眼睛不红了?,利索的跟着整理边角。
放下人时清薏就准备退开?让于大夫上前,冷不丁一只手?牢牢箍住了?她?的手?腕。
仿佛还在?噩梦里的人喃喃着梦呓,似乎有所察觉一般眉头紧皱:“别,别走”
时清薏挣扎了?一下,抓的很紧没挣开?,于大夫拿了?针过来人还没放手?,忍不住啧了?一声:“这手?还要不要号脉了??”
时清薏顿了?顿俯身?拿开?了?萧锦瑟的手?,抽离的那一瞬间有一滴泪从病重的人削瘦的脸颊滑下来,时清薏走了?两步,还是回去给她?把?眼角的泪痕轻轻擦拭了?一下。
萧锦瑟就往她?这里歪,被于大夫一针扎下去才老实?下来。
她?站在?草庐门口?思考人生,半个肩膀还是湿的,这里条件简陋,药材若是有需要的肯定要从外面送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