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锦瑟还是大半夜先去?了长公主那里,青色官袍被打的半湿,她捧着一捧花过?去?,站在门口望着里面?半晌,犹豫不决。
——她面?临着和?辛夷一样的艰难决择。
系统在里面?急的像只热锅上的蚂蚁:“丞相怎么回事?!怎么还不推门进来!”
强行留宿丞相你到底行不行!剧情到底还走不走!
身穿青衣的丞相在门外站了半晌,终于?还是苦笑?了一下,摇摇头转身欲走,身形落寞不已,辛夷大急正准备当?个恶人?的时候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长公主只着一身单薄寝衣,外头披了一件藏青色的披风,未施粉黛依然可见清艳窈窕,一头绸缎似的乌发直垂腰际。
“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进来?”声音懒懒散散的,似乎刚刚睡醒,丝毫听不出来是睁着眼睛隔着一堵墙陪丞相发了半个时辰的呆。
“我只是路上偶然看?见这花觉得你肯定喜欢所以”她苦笑?了一下,“又见你睡着了不忍打扰。”
“来了就进来吧。”时清薏垂下眼帘不去?看?她,伸手接过?了那捧开的艳丽的芍药,花香袭人?,花开的极盛,颜色却是极净的白,叶上还盛着几滴雨水。
生平第一次被邀请进长公主房间的丞相受宠若惊,一双在小皇帝面?前阴沉肃冷的眼到了长公主这里连抬也不敢抬一下。
她心里自然想留下的,却到底还是遏止住了内心的想法。
“不了,天色已晚,要不然还是”
跟在她身边的辛夷大急,觉得自家小姐是不是脑子突然抽了,她都快急哭了的档口突然听见长公主冷嗖嗖的来了一句。
“怎么?本宫是什么洪水猛兽吗?萧相吓的连进来都不敢进来?”
平时能言善辩舌战群儒的丞相在长公主面?前仿佛不会说话,辛夷已经?想哭着替她家主子解释了。
“既然如?此,萧相不如?放本宫走,也不用再留着碍萧相的眼了。”
此话一出一直沉默寡言的丞相骤然抬眸,眼里阴翳一
闪而过?,双腿速度迈入了门槛。
辛夷接过?长公主手里的花,感动的热泪盈眶:“奴婢这叫去?给您找花瓶插上!”
走了两步觉得这世道变了,什么时候竟然成?了丞相想走,长公主偏要她留宿的呢?
梅雨将至近来都是连绵不休的小雨,萧锦瑟前几年在战场上落下了不少?伤,受不得凉,长公主大发慈悲让她用了自己的浴池。
沉进水里的时候萧锦瑟觉得有些恍然,以前她穷追不舍的时候时清薏是连看?她一眼都不愿意的,如?今顺着她的意离她远一点了,反而叫她觉得有几分新鲜了吗?
浴池温暖,雾气朦胧,她出来时时清薏倚靠在窗边听雨,如?玉的指尖逗弄着颤颤巍巍的芍药花瓣,她是千娇百宠出来的长公主,冰肌玉骨,肌骨比芍药花都白的莹润灼目。
——不敢看?。
静默片刻,萧锦瑟默默递过?去?一件披风:“外边冷,披上吧。”
时清薏:“”
幸好她已经?提前把垃圾系统关闭了,不然它现在该在耳边咆哮循环长公主到底行不行,丞相到底行不行。
更绝的是萧锦瑟连亲自给她披上都不是,她只是递过?来,中间隔了半个桌子的距离。
无辜的芍药惨遭长公主毒手,气闷的长公主决定去?睡觉。
萧锦瑟:“”
萧丞相闭了闭眼,按耐住眼底莫名的情绪决定去?隔壁西厢房凑合一晚上。
“站住,本宫让你走了吗?”
没让,所以不能走。
丞相对长公主向?来都是有求必应,再离谱的事都是一样,更何况只是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
从一年前她强行将时清薏困在相府开始,她们之间好像就没有这样心平气和?的时候,萧锦瑟听着窗外连绵不绝的雨声,心里无端涩然起来。
突然有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头,萧锦瑟很瘦,是那种病到只剩一副骨头架子的削瘦,以前和?时清薏闹的最?厉害的时候,她拿着小皇帝和?江山威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