拎着箱子走了一半才突然反应过来。
不是,为什么姐自己回家,箱子却让我拿回去?
她脑子里懵了一下,咬了咬嘴角,却不敢去跟杨姐说。
万一姐不高兴自己多嘴把自己辞退了呢?
大晚上的不好打车,好不容易打到了一辆时清连忙就冲上去,没坐稳就开口:“师傅,去四医院,您能快一点吗?我真的很着急。”
开车的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听见她急的不行忙安慰:“凌晨车不多,过去很快的,半个小时就到了。”
等车发动了才试探着问:“急成这样是家里有什么人病了吗?”
副驾驶坐的姑娘把头埋下去,两只手抱着头,有点难受的喘不过气的样子,好半晌才缓过来一点,低着声音嗯了一声。
“我爱人在出车祸了。”
几乎快要哭出来。
司机师傅听见车祸眼皮跳了跳,连忙安慰了两句,把速度提的更快了一点。
其他病是什么情况家属心里都有数,唯独车祸这事不一定,小也就是一点擦伤,大了命就没了。
一路风驰电掣,到的时候时清薏连找钱都没要,直接就跑进了医院,冲进去就在前台问:“今天凌晨那个出车祸的病人在哪里?情况怎么样了?”
护士看惯了冲过来询问的人,看见这女人的时候也不由得愣了一下。
全身上下几乎全副武装,鸭舌帽口罩无一不全,活像明星出街,露出来的一双眼却布满了红血丝,看着像在水里泡过哭了很久似的。
她连忙翻看了一下:“在三楼抢救中”
她话还没说完那人已经哑着嗓子说了一声谢谢就往楼上跑,连电梯都没看,直接就冲上去,她走了以后护士又想了好一会儿,总觉得她那双楚楚可怜的眼睛好像在哪儿看见过。
——就是想不起来。
时清薏爬了三层楼就有点头晕,一天一夜没吃东西没睡觉,她抵着墙坐着,就那么安安静静的看着急救室的标志,看着看着眼睛就湿润了。
又竭力捂住脸,眼泪就一点一点的渗透出来。
那天夜里她在急救室外等了快一个小时,有护士急匆匆的跑出来就冲过去问情况怎么样,护士皱着眉头摇头。
“情况算不上太好,还在手术当中,车祸脊髓受损,可能会导致受损节段以下肢体功能的严重障碍——对了,你是家属吗?去把费用交一下吧。”
时清薏点点头,拿着单子就往楼下缴费处走,系统在她脑子里提醒:“走楼梯!傅家的人来了!”
时清薏眼皮跳了跳,硬生生拐了个弯儿,扶着楼梯下去,刚下去就看见电梯关闭,有一点翠绿的光辉消失在电梯里。
隐约像是一个祖母绿的镯子。
缴完费上去的时候果不其然看见等在手术室外的傅家人,a市顶级豪门人丁不兴,小辈就傅时锦和她哥两个人,平时都疼的如珠似宝,这时候全家都等在外面。
她上去的一瞬间就遭受了严厉的审视,从头到脚。
时清薏脸色唰地惨白,微微扶住医院走廊的栏杆,手里拿着缴费单抖了抖。
——
傅家母亲在拉着护士问情况,傅爸扶着傅母,傅时锦的哥哥领着她走到走廊尽头,站在她面前转了转手表,客气而疏冷。”
“我记得家母已经给了时小姐一笔钱,”时小姐也答应我们离开我妹妹。
傅斯廷浓眉微皱,不露声色的看着面前的女人。
五千万就把自己妹妹卖了的人,这就是自己妹妹和家里闹翻的原因,想到这里他又隐约有些烦躁。
“我们都希望时小姐能遵守承诺,不要一味得寸进尺。”
他的声音低沉,隐含警告的意思。
他对这个女人的名声早有了解,听说视财如命,说不准是不是准备再捞一笔。
时清薏瘦弱的肩膀微微颤抖了一下,很压抑的低下头摇摇头,牙齿把口腔咬紧了,透露出一丝血腥气,很久才极艰难的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