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阳光灿烂明媚,傅时锦抬起头去,波澜不惊的眼眸里震荡起涟漪,看着那个一直对她避之不及的人。
她穿着戏里的白蓝色学生校裙,裙子角被风微微掀起一点,可能因为妆容的缘故,看起来格外楚楚可怜小白花。
她冲过来的迅速,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傅时锦手里一空,眼眸蓦地一深:“不能什么?”
——为什么不能抽烟?
因为什么,你会知道,你会反应这么大?明明已经分手了,还是你不要我,看见我抽烟还要过来拦着?
她像是在期望时清薏能说些什么,但那个人看着落在地上的烟像是松了口气,摇摇头,看一眼跟在她身边的何荌荌,声音刹那间低落下来。
“没什么”
茶园五六月的风带着几缕燥热,傅时锦有些受不了她每次这种欲言又止的模样,眉头已经皱起,喉咙滚动了几下,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小张已经跑了过来。
“姐,齐导说要加场戏,正喊你和曾影帝过去了。”
这里气氛几乎凝滞,有了小张救场时清薏很快说了一句抱歉低着头离开,手攥的死紧,是隔很远都能看出来的紧绷。
傅时锦看着她的背影,可能是夏天的风太过炽热,让她觉得格外烦躁起来。
都已经这样了,难道她还有什么苦衷吗?
难道始乱终弃,侵吞财产,害自己被撞成这样,她还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她把轮椅捏的死紧,心脏细密的涨痛起来,何荌荌连忙把药递过来:“怎么样?要不要请医生过来”
她无声摇了摇头,脸色却已经逐渐惨白。
说的自己没事,当天下午就进了医院,傅斯廷亲自过来接的,接的时候很有些气急败坏的样子。
整个下午剧组很沉默,齐导在片场抽了一堆烟,又正赶上有领导来茶园视察,于是给大家放了一天的假。
——万一这部戏最大的投资商在片场人没了,这戏也就黄了。
好在反派福大命大,抢救了几个小时以后又好好的活下来了。
何荌荌等在病房外,傅斯廷脸色阴沉的可怕,在病房外不停踱步,最后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傅时锦的东西还放在酒店里,何荌荌回去给她拿点衣服。
出去的时候外头在下大雨,杨悦宜最近带其他艺人上综艺,没办法跟她的剧组,刚出门就被雨势吓到了,她戴了口罩和面具,被助理一路护着跑到车里去才停下来。
她眼睛尖,刚上车就看见站在医院外绿化树下的人,一身卡其色的风衣,带着口罩撑着伞,只露出一双眼睛,雨势极大,瀑布似的水帘打在人身上,打着伞也是无用功,半身衣裳都湿透了。
那是——
医院里傅时锦还没有清醒,她并不着急,雨势实在太大她也淋湿了,回去洗完澡吃了饭,再等雨势小一点就已经晚上七八点了。
何荌荌推开门的时候看见走廊里站着人,头发还是湿的,衣服倒是换了一件,听见开门声转过身来。
身形削瘦却是非常适合上镜的那一种,酒店楼层里的白光在她脖颈和耳垂打了一层白釉的光,衬的人格外的白,或许是因为实在太白的缘故,精致夺目的五官都给人一种一碰就碎的脆弱感。
光鲜亮丽浓颜美人如时清薏,竟然也有这样可怜脆弱的时候。
今天傅时锦不在,所以她应该是来找自己。
意识到这件事的何荌荌整个人都僵硬起来,她发现她竟然有些恐慌,类似于她从这个人手里抢走了傅时锦,导致她如此难过的愧疚。
可她明知,根本没有,从未有过。
“时前辈”其实两个人一同出道,这句前辈应该不用叫的,“找我,有什么事?”
说完觉得自己问的实在是傻,干巴巴的自问自答:“傅总已经脱离危险了,现在情况还好,我过去给傅总送点东西。”
她紧了紧手里的包,好像证明一下自己是真的过去送东西的。
“嗯。”对面的人垂下眼帘,低声应了一声,又沉默了一会儿才露出一个苍白的笑意:“要一起下去吗?”
时清薏既然邀请了,她自然不可能说不用,只可惜今天的电梯不知道怎么的坏了,贴上了维修的标识,何荌荌身体僵硬了一下,不得不跟着时清薏走楼梯。
两个人在楼道里,只有脚步声空旷的可怕,何荌荌不知道抽什么风突然来了一句:“幸好今天傅总不在,不然不知道该怎么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