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显得格外安静,翻飞的光影在窗外重叠蹁跹的落在傅时锦的发尾,显得格外温雅动人。
她这样胸有成竹,靠在病床上露出些许的笑意,明知故问还要装的一无所知:“时小姐过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时清薏的眉皱了皱,像是被逗弄的鸟雀,在她掌心里翻腾,每走一步都能感受到刺痛。
“时锦,你难道不知道吗?”
法院传票都传到手里了,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傅时锦似乎觉得这样有趣,苍白的脸上透露出近乎冷冽的笑意,一字一句:“我不知道。”
阳光在病房里转动,照过了窗帘透过了窗台上的绿植,落在人阴郁的眉眼间,时清薏的手紧了又紧,抬起头来的时候目光复杂晦涩。
“你要怎样,才能放过我?”
“我要怎样?”病床上的人嘴角笑意一点一点扩大,依然是温雅的模样,却嘲弄非常,“你说我想怎样?”
“还不够吗?”时清薏的手越捏越紧,就连呼吸都逐渐急促起来,晦涩凄楚,“让何荌荌踩着我上位,用我,捧你的新情人,对簿公堂,还不够吗?”
“你是,非得让我身败名裂才甘心吗?”
她说这话的时候语速又快又急,像是痛苦到了极致终于崩溃,整个人都在细微的发着抖。
傅时锦理应欣赏她穷途末路的姿态,像一个真正的胜利者那样。
心却不受控制的绞痛起来,明明白白的昭示着她的不忍和心疼。
何其荒唐,她当初一无所有的时候时清薏可没未心疼过她。
“不然呢?”傅时锦身体稍稍往前倾,一双眼阴冷如鹰隼,明明白白的嘲讽,“你以为我会心软吗?”
你以为还是从前,你说什么我都愿意为你去做的时候吗?
“你自己心里清楚,我要是将这件事宣扬出去”
时清薏如今是如日中天的流量,可流量也是最为虚幻的东西,今天能乘风而起明天也能顺势而下,粉丝是最不长情的,娱乐圈更新换代如此之快,让人眼花缭乱。
“而且现在是在《危楼》拍摄期间,”傅时锦经过一开始的震动整个人已经逐渐冷静下来,声音仿佛毒舌引诱,“你出事连累剧组可是要赔付违约金的,你忘了,我们签过合同了吗?”
潋滟如水的眸子微微流转,盛载的都是绮丽温柔。
《危楼》的投资高达数亿,一开始签的协议赔付非常高,时清薏这两年净赚的钱能把侵吞傅时锦的钱还干净,剩下的根本无法支付巨额的违约金,她将一生背负巨额债务。
而众所周知,《危楼》最大的投资商是傅家。
从一开始,这就是一个巨大的骗局,为的不过就是把她逼进这样一个进退两难的绝境里。
时清薏只是稍一思索便明白了过来,脸色刷的惨白,手指攥的死紧。
半晌,才低声晦涩的问:“那傅影后,究竟想要我怎么样?”
既然她已经安排到了这个地步,必然是有所图,她低着头,企图给自己一些余地。
“我只要拍完《危楼》就自己退圈,再也不涉足这里,彻彻底底的消失在傅影后视线里,好吗?”
窗外已近夕阳,橘色的光晕落在她脸上,显露出一种人畜无害的楚楚可怜来,傅时锦点在书脊上的手指游移片刻落在纸页边缘,锋利的叫她指尖蓦地一疼。
“好啊,你照顾我一段时间当牛做马的供我报复,我就放过你,放你远走高飞,怎么样?”
时清薏的瞳孔剧烈颤动片刻,喉咙微微滚动,整个人都不可置信起来,像是一张极力伪装的面具被毫不留情的撕裂出缝隙:“你不是,已经有了何荌荌吗?”
她已经有了何荌荌,为什么还要自己?
“是啊,”傅时锦按耐住自己心口细密的抽疼,这夕阳中缓缓露出一个笑来,“时清薏,你该不会以为我是在求和吧?只是报复罢了。”
她说的这样确定,像是在看一个格外讽刺的笑话,却在话出口的一瞬看见对面的人灰败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