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伍聪是被秦师爷借由温氏女的案子,故意支走的。
可是他支走伍聪又是为了什么呢?
眼下左骁卫已不必捉鬼了,留在上溪,左不过就是办个禁山巡视的差事。
还是说,他把左骁卫的首脑支走,是想趁着关卡不严,送走什么人吗?
谢容与闭上眼,在心中细忖。
秦景山、孙谊年,都是衙门的人,他们要离开上溪有一百种法子,甚至可以直接走官驿,不必如此大费周章,他们的家人同理,也正是说,秦景山要送走的这个人,是一个不能被任何人发现的,急需离开上溪的人。
上溪眼下有谁急需离开?谢容与想了想如果卫玦已带着玄鹰司赶到,那么他这张网要捕的,除了与县衙相关的,只有蒋万谦了。
蒋万谦?
这个秦景山……他要送蒋万谦走?
可是蒋万谦,已经在他的手上了啊?
谢容与思及此,蓦地睁开眼,他忽然想到,章禄之适才审问的这个蒋万谦,非但患有口吃之症,似乎连昭化十三年,陵川没有乡试都不知道。
心中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顿生,谢容与倏地起身,一脸寒色的来到后院。他看着被玄鹰卫牢牢看守住的蒋万谦:“想好了吗?昭化十三年的乡试,究竟是哪一日?”
蒋万谦目中含着骇意,“回、回官爷,草民记——记不大清了,应该,大概是开春。”
谢容与心中一沉。
但他神色不变,又问:“你说方留考了几回举人都没考中,那么我且问你,他考过几回举人,分别是哪一年?”
“他儿时念的私塾是什么,恩师又唤作什么?”
“昭化十三年,他被遴选登洗襟台,是哪一日离开家的?”
连着三问急出,蒋万谦额头渗出了汗,“回——官爷,草民只记得他儿时,念、念的私塾叫听澜,恩师姓秋,唤作、唤作……”
谢容与问:“所以,你只记得他儿时的事,昭化十二年至十三年,他被遴选登台以至未曾参加乡试的所有枝节,你一概不知是吗?”
他盯着蒋万谦,目中寒意逼人:“你不是蒋万谦,你是谁?”
“蒋万谦”心头大骇,他在人前已扮了快两年的大哥,除了知情人、家里人,没有任何人看出破绽,方留的生平,他也早也背得滚瓜烂熟,除了昭化十二十三年,衙门的那些人就像是在忌讳什么,没有与他多提罢了。
可是眼前这个人洞若观火,不过几个问,就看穿了他。
“蒋万谦”膝头一软,跪倒在地,“草、草民……”
然而谢容与已无暇理会他,他折身,疾步朝外走,“真正的蒋万谦两个时辰前从山外关卡跑了,留个人守在这儿,其余人立刻出发,随我擒他!”
作者有话要说:
明儿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