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十四叔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十四痛快认错:“大侄女你将军额上能跑马,宰相肚里能撑船。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十四叔这一遭?”
宁楚格把征询的目光看向自家阿玛,决定做个听阿玛话的乖女儿。
毕竟十四叔他……
可能、大概、也许真没甚坏心眼儿。只基于对她的讨好与对阿玛的习惯性厌恶,才脑子一昏,直接跪在了当场。跟大伯那种看到点机会,就想利用一下、试图有效折损太子一派力量的,根本两回事。但……
这货是她亲叔!!!
跟阿玛同一个阿玛,同一个额娘哒。是这世上与他血脉最近的人之一。
也许阿玛反而更介意他的行为也说不定。毕竟,来自亲人的捅刀才更让人难以接受。将心比心,若弘晖、弘昀两个这般,好性儿如她都是要揍人的。
大侄女这一切行为听阿玛的姿态让胤祯心下没来由地一慌,果然下一瞬,狗四哥就优雅地挽起了袖子。当日,便是雪后路滑,也没挡住十四阿哥上门道歉,又被四爷抽了一顿笤帚疙瘩的消息蔓延。
传,四爷下手极狠,十四爷哭声惊得院门口树上的鸟雀都纷纷振翼,飞向高空。
惯爱告状的他,马不停蹄地就去了永和宫。详细叙述了一波大侄女怎么怎么好,亲四哥又如何如何坏。气得德妃娘娘连下了三道令,着四贝勒一家子入宫。
结果被悉数拒绝,一直到第三天,也就是初六上午,一家子才慢悠悠地往永和宫而去。
“啊这……”被八福晋提醒告知了这波儿的宁楚格愣,谢过人后就又折返宫中。可巧,康熙听说好孙女前头进了宫。料是没少给她玛嬷送东西,忙不迭过来蹭吃蹭喝,啊呸!
关心孙女,打听她近况。
等宁楚格到的时候,正见帝妃相对而坐,同吃梅花酥、梅花饼等。
见礼后,宁楚格皱着小眉头,小嘴儿跟蹦豆儿似的,就把其中原委说了:“嫡额娘说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人生在世,这名声顶顶重要啦。”
康熙与德妃双双点头:“没错,你嫡额娘这话说的很对。”
“是吧?”宁楚格摊手:“所以孙女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很该为阿玛好生辩解下。免得世人不明就里,生生误会了他去。”
“是,他是打十四叔了。但那是兄长对弟弟的管教疼爱,玉不琢不成器。嫡额娘说十四叔是块璞玉,质量上佳,但也瑕疵颇多。就得有好玉匠去芜存菁,狠心将那些瑕疵都给打掉。”
“如此,才能一步步的,绽放出他该有的湛湛风华来。阿玛虽不堪为玉匠,但也是个好帮工呀。能帮皇玛法去掉些个枝杈,让您好歹更轻松些不是么?”
小姑娘圆溜溜的杏眼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万分期待他赞同的样子。
康熙:……
想想孩子从轻轻茶到罐头,夜以继日的忙。明里暗里为朝廷,为他这个皇玛法做的贡献。再想想十四那个拉着孩子做苦力,还反过来试图坑孩子阿玛,更背着他这个老子去蹭梅花宴的混账。
他这心里的天平说倾斜就倾斜。
果断点头:“你阿玛虽然冲动了点,但十四也确实顽劣。”
“是吧?”宁楚格歪头,赶紧一记彩虹屁过去:“就知道皇玛法英明,跟那些断章取义甚至恶意曲解的造谣家根本不一样。您啊,是个最会透过现象看本质的圣明天子!”
被拍得一本舒服的康熙笑,毫无迟滞地接了这顶高帽。甭管老四跟老十四这对兄弟如何冰火不同路,他肯定是个圣明天子。
虽然他极力矜持,但宁楚格是谁呢?
满大清独一无二的食修,练的,就是通过种种处理方法,将食材本味发挥到巅峰的本事。
手疾眼快,观察力惊人。
只性喜打直球,不耐烦那些弯弯绕绕而已。
察觉出帝心欢喜来,自然更不遗余力。很吹了一波彩虹屁后,才又咬牙:“可恨世人多愚昧。如皇玛法这般通透洞明的人,可真太少太少了。”
“一个个的己身不正,便也去恶意揣测旁人!硬说玛嬷派了三拨人往庄子上,必定恼恨极了阿玛。遂亲自下令,着孙女一家子入永和,要好生收拾一顿,替十四叔出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