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没有同学录,连社交账号都是干干净净的,他开出stgra账号后第一个关注他的人还是个他不认识的纽约人彼得·帕克,一个以前的朋友都没有关注他。
好吧,哪怕他没有同学,这可以用他的人缘坏到没有人愿意和他交朋友来解释,但他房间里那些所谓的他以前喜欢看的漫画都是新的,这就更让他想不通了。
他不可能连自己喜欢的漫画都没翻过。那些漫画书上根本就没有翻阅的痕迹。
就好像这些书、那些他的所有物,全是在仓促之中采办完毕的。
似乎他根本,就没有和父母一起在这幢房子里生活过。
这让他忍不住对自己的生活开始产生怀疑。
而这种怀疑,更是在他那天的大都会之旅到达了高峰。
他居然会对着超人的录像哭。那个神秘的灰衬衫老头——罗夏第一眼就发现了,他完全就像是一个增龄版的超人,又为什么会在第一时间发现了他,还把他带离祖国人和怪物的战斗区域?
他只要一看见那个人……一想起那些白发、皱纹、沙哑的声音,那个炽热但坚实的胸膛,那只粗糙的手掌,他的心就会难受得像是被泡进盐水里,又苦又涩地发疼。
罗夏想,他以前一定认识超人。
而且那个老头很可能就是超人,祖国人根本无法解决那只变异怪物,是超人带走了变异怪物——但是超人为什么会突然变得这么老呢?
没有半点儿消息和新闻报道过这个情况,超人的最新一张照片,还是在几个月前的莫斯科机场,他接下一架飞机,耐心地与那些被救乘客合影,面容英俊明亮。
罗夏看了看红头罩。
又联想到刚才进去的酒吧,还有在里面看到的那些景象。
他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他很可能是一个被超人逮捕过的超级罪犯!
所以他认识红头罩,所以他没有朋友,所以他会被超人吓得直哭,一切都因为,他是一个罪犯!
或许还是怙恶不悛、犯案累累的那种不可救药的超级罪犯……
罗夏思索着。
红头罩当即被他的话气得胸中一梗,他冷哼了一声,转身跨上他的重型机车,把挂在把手上的头盔丢给罗夏:“上车。”
罗夏接住头盔,警觉地打量着这个不像好人的红头罩。
一想到对方曾经有可能是他的犯罪同党,他不免又生出几分亲近之感,便问:“去哪里?”
红头罩回头,朝他扬了扬下巴:“带你兜风。”
罗夏迟疑地看看他,又看看那辆肌肉感十足的重型机车,最终还是抵抗不住大摩托车的诱惑,背好挎包,戴上头盔坐了上去。
——反正他带着托尼给他的手环,他随时能够反击,没有什么可害怕的。
他坐上这辆机车的黑色皮质后座,双脚踩在踏板,两只手扶住把手,因为座位很短,他只能靠近红头罩后背,在头盔里声音嗡嗡地说:“可以了,走吧。”
红头罩又低哼一声,启动发动机。四缸涡轮增压的声音轰鸣如同悍兽嘶吼,加宽特种轮胎在地面上擦出白烟,整辆车便如离弦之箭般,从小巷中窜了出去。
机车在哥谭大街小巷风驰电掣,一路冲向哥谭郊外,即使罗夏在头盔里都能听见清晰的猎猎风声,狂风如刀割一般卷过他们身上,像是站在风口往悬崖下急坠,有一种游走在生死线上的畅快淋漓。
罗夏兴奋极了,他在头盔里大声喊:“啊啊啊啊——好爽!!你要开去哪!”
红头罩俯下上身,压低重心,机车在一个转弯路口贴地漂移,头也不回地说:“去一个我喜欢去的地方。”
由于摩托车座位的弧度加上惯性,他们开得越久,罗夏就不得不越贴近红头罩身上,他觉得这样有点gay,有些不好意思地用手撑住红头罩的双肩,却被红头罩酷酷地甩了一句:“不想被甩飞就抓紧我。”
罗夏只能在呼啸的风声中大声回喊道:“好吧,知道了!!!”
他尝试着用双手抓住红头罩腰部两侧的夹克,顶着凛冽狂风,在夜色中与红头罩一路疾驰。
重型机车如同一颗被击出的弹珠,飞入狭长的郊外石子路闸道,侧过车头,终于在一处矮坡上刹了下来。
这个矮坡铺满厚实的草坪,因为没人打理,绿草疯长,郁郁葱葱的野草几乎成了一块厚垫子,从路边一直延伸至坡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