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远这次连写都没写,点了个头。
路野真的感觉自己三界中都没见过海远这么一个人。
看着冷恹,血细胞可能是火药做的,易燃易爆炸。
海远对别人好得离奇,但明显对他自己却一般。
一会儿路野写:“我爸晚上住院,我晚上去看他,跟郑老师拿了假条,回宿舍可能比较晚。”
海远看路野,表情复杂,他抬手写:“关我什么事,难道你还觉得你不回来我睡不成觉了?还是你需要我批准?”
路野写:“那要不你批准一下。”
海远懒叽叽地在本子上写:“可。”
路野勾了勾唇,拿了书包从后门出去了。
门卫很同情路野,假条也不是伪造的,所以路野顺利离开了学校,出了门拐进无人的街道,一辆摩托开了过来。
大白下车,面带急躁,说:“怎么了?你之前可从来没有上课时间跑去极夜,有大事儿发生了对吧?!”
路野从大白手里把头盔接过来说:“嗯,日子不过了。”
“野哥,没开玩笑,”大白拽住路野的手腕,“我来开吧。”
路野长腿一跨上了车,说:“不,你太慢。”
“操,跟你说不能太快,”大白很担心,“你也跟我说说啊,你平时不是都很对付么,怎么突然又惹到刀哥了?接二连三的。”
路野说:“安哥拉闹了点脾气。上车,走吧。”
大白着急也没用,路野不让他碰这些事。
摩托飞快飙到极夜网吧,路野下车,让大白在旁边街口路灯下等着,自己进去。
大白知道他非跟着去路野得急,只好如坐针毡地等在门口。
此时又有点反季闷热,灯下蚊子乱飞。
大白到底不放心,给“极夜”网吧地下一个球台的小姑娘打了个电话,说让帮看着点。
小姑娘嗖地从负一层跑上来看热闹。
路野走进“极夜”网吧,很多人叫他野哥,他走到一个相对隐蔽的隔间,刀哥一行人都朝他看了过来。
路野把头发捋到后头去,没说话。
沉默了大概有一分钟吧,刀哥说:“你那同学,挺牛逼啊?”
路野随便编了个台词:“邻居,让女朋友甩了心情不好。没出过校门不知道天高地厚,欠收拾。”
刀哥笑了,“那我就替他爸妈收拾收拾收拾。”
路野说:“随便啊。”
刀哥笑了:“野哥,真随便你上着课跑我这来?”
路野眸光一凝,声音低沉:“知道不随便就别乱动。”
攻击性这种东西看不见摸不着,但是一刹间所有人都感觉到了。
极其强烈,极其挑事儿,极其让人不敢言语。
看热闹的小姑娘藏了藏自己,给大白发消息:“巅峰对决了。”
刀哥看了会儿路野,说:“那个海远不是刚转学来的么,你就这么替他出头?人还有女朋友。”
路野说:“是他给我出头。让你八竿子打不着的朋友小心点,再在学校里冲我发这种脾气,我也会不高兴的。”
他说得挺风轻云淡的,但是周围的人都沉默,感觉像是一个“不高兴”,就很严重了。
“行,”刀哥说,“三十秒三瓶龙卷风,这事儿我替你处理。”
路野二话不说,拎起啤酒瓶,把酒瓶瓶颈在指尖甩了一圈抬起。
他仰头,手里高速旋转了三圈的酒瓶里酒浆旋卷翻涌落下,朝他喉咙直直灌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