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听我说完。”
海老爷子又咳出了血,悄悄抹去嘴角的血迹后,继续道:“海家的下人补偿半年的薪水,今天之内全数解散,凡是在族中的海家族人,去留自便,若是愿意留下与家族共存亡者,明日起开启护族大阵,任何人不得外出半步,去吧。”
说完,海老爷子就把族长令牌丢到了阿良怀中,整个人如同虚脱般的轰然仰面倒在床上,口吐鲜血,竟然昏厥过去。
身体上的伤只是一个方面,把延续千年的海家就此解散,才是他无法承受的心中之痛,身心的双重打击下让他不堪重负。,!
珠脚步欢快的离去,老眼中闪过一抹慈祥之色,轻声呢喃道:“明珠儿,是爷爷对不对你爹,也对不起你那死去的娘,这一次,就当爷爷弥补对你们爷两的亏欠吧,噗……”
话还没说完,就又是一口血雾喷出,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想了想,摇了摇床头的一个铃铛,片刻后,一名须发皆白但却脸色红润的老者匆匆而来,见到海老爷子那虚弱的样子不由大惊失色:“老爷您这是怎么了?”
“我没事,不用担心。”
海老爷子有气无力的摆了摆手,强行坐起身来,感慨万千的道:“阿良,你跟着我有多少年了?”
“阿良自从十二岁起被老爷所救,至今为止,跟在老爷身边已经整整六十年了。”
阿良眸中露出感激之色,恭敬的回答道。
“六十年了,时间过的可真快啊,我至今还记得第一次见你时,你小脸脏兮兮的,整个人都邋里邋遢的,跟个小乞丐似的,但那双眼睛却特别亮,透着股倔劲儿,我才一时心软出手救下了你。”
海老爷子缅怀的说道,唇角微微上翘,似乎又想起了年轻时初遇阿良时的情景。
阿良那么大年纪的人了,听到海老爷子回忆往事,还是忍不住挠了挠头,露出憨厚的笑容:“是啊,转眼间已经六十年了,我还记得那时候,整天过着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乞讨生活,却整天被人欺负,还有些丧尽天良的混蛋竟然想抓住我,然后打我的四肢靠卖惨来为他们乞讨赚钱,那一次,我刚好被他们抓住,若不是老爷经过救下了我,给我吃,给我穿,还整天把我带在身边教我读书写字练功做人,不然,我就算不死,也必然是落得残疾的凄惨下场。”
“咳咳!”
海老爷子剧烈的咳嗽起来,连忙用手捂住嘴,不动声色
的把嘴角溢出的鲜血擦去,笑着道:“人啊,有时候就要讲究个缘分,当年与其说是我救了你,不如说咱两有缘,或许,说不定前世咱两是亲兄弟呢。”
阿良慌的连连摆手:“老爷,您可别这样说,这是要折阿良的寿啊,阿良是贱命一条,哪里有那个福气能跟老爷当过兄弟。”
“你啊,什么都好,就这一点不好,太守规矩。”
海老爷子摇头苦笑了一声,也了解阿良的性子,若不是他是个守规矩又懂得感恩的人,以他多疑的性格,又怎么会对他如此信任。
阿良也不以为意,挠了挠后脑勺傻笑了两声,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但总感觉老爷今天很反常,说话都透着股古怪劲儿。
“海家自先祖建族起,已经有着千年的历史,历经三十七任家主,我是第三十八代,本以为海家会在我手里发扬光大,世代绵延下去,可没有想到,现在却大祸临头,面临着灭族之危……”
海老爷子突然说出的一番话,让阿良悚然色变,大脑一片空白,目光呆滞的看着他,甚至有些怀疑老爷是不是中邪了,海家如此繁荣鼎盛,怎么可能会面临灭族危机。
海老爷子却没有跟他解释的意思,伸手在床头一处机关上按了一下,床头陡然翻陷,露出一个密屉,从中取出一块儿刻着海字的令牌,目光中带着惆怅和眷恋,如同抚摸情人的肌肤般轻抚着那枚古香古色的令牌。
族长令牌?
阿良心中一紧,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这是海家的族规,除了族长外,任何海家之人见到家主令牌都必须跪拜,因为他代表的不仅仅是族长的身份,还代表着海家的列祖列宗。
规矩摆在那里,海老爷子也没有阻止他下跪,面色肃然的道:“阿良听命。”
“阿良在。”
阿良垂着头,毕恭毕敬的跪在地上应道,此时此刻,他再也没有任何怀疑,老爷连族长令牌都请出来了,看来,海家真是遇到天大的难事了。
“等明珠儿父女两离开蜀都后,你手持族长令代我发布命令,所有在外的海家子弟不得回族,各想办法更名改姓,能走多远走多远,不得再以海家子弟的名义自居,直到……海家度过这次生死危机未知,若是……海家覆灭,让他们永生永世隐姓埋名,不得报仇,不得回族祭拜,从此不再受族规束缚,也不再是海家子弟。”
海老爷子浑身颤抖着,眼睛里都泛起了血丝。
“老爷……”
阿良悲呼一声,心沉到了谷底,他知道,这一次海家是真的遇到大难了,否则,以老爷的性格,又怎么可能会下发这近乎于绝情的命令。
“咳咳……听我说完。”
海老爷子又咳出了血,悄悄抹去嘴角的血迹后,继续道:“海家的下人补偿半年的薪水,今天之内全数解散,凡是在族中的海家族人,去留自便,若是愿意留下与家族共存亡者,明日起开启护族大阵,任何人不得外出半步,去吧。”
说完,海老爷子就把族长令牌丢到了阿良怀中,整个人如同虚脱般的轰然仰面倒在床上,口吐鲜血,竟然昏厥过去。
身体上的伤只是一个方面,把延续千年的海家就此解散,才是他无法承受的心中之痛,身心的双重打击下让他不堪重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