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泽松开手,沉默地看着地底。
他撒谎了。
他很在意,他喜欢她那样触碰他,甚至辗转反侧时刻等待她再一次触碰过来。
可仅仅迈近那么一下,她就跟惊了壳的动物般小心缩回洞里,连视线都不敢接近。
他满心等了一天,等到她跟那些人周旋回来,又亲近地揉着别人的耳朵亲密低语。
那种感觉就像尖刀在心间上摩擦,刺得他遍体生戾,控制不住想要看着她,让她体会一下被冷落的痛楚。
可看到那人眼眸泛红、委委屈屈躲起来的那一瞬,他又觉得心腔刺疼,密密麻麻像是针扎一样,比那时更难受痛苦。
更想抱抱她。
把她藏在怀里。
苍泽看着她指尖,忍着心底的喧嚣渴望,默然垂下眼眸。
那眸里空寂黯淡含着掩藏不住的浓烈情绪,可庄灵始终垂着脑袋,并没有看到这一点。
她抓着盆,眸眼试探地抬起来,小心翼翼看了他一眼。
仍是乖顺的,低垂的脑袋,毛绒绒并没有因为她的无理取闹生气,甚至还反过来安慰她。
庄灵心底顿时漫上更多自责,毛绒绒多懂事啊,她怎么可以冷落他呢,更何况这件事还是她的错。
庄灵不由攥住了他指尖,“真的没生气么,你可以骂骂我的,这几天是我不对。”她要做好榜样,做错了事情就要认。
可那人只是默默看了她一眼,带着她看不懂的情绪收紧指关节,“不。”
“你怎样对我,都可以。”
你怎样对我,都可以……都……
少年的话骤然回响在耳边,庄灵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里的,她蜷缩着脚背,抱着柔软的被褥,回想着他说的话。
“……”
“你怎样对我,都可以。”
毛绒绒说这话的时候,低垂的脑袋乖巧得不像话。
就像个孤单的幼崽,一心一意只知道抓住眼前的温暖,信任地朝她露出柔软的肚皮,根本不知道这些会不会对他造成伤害。
庄灵心疼地攥住指尖,又觉得自己这几天冷落对方简直是十恶不赦的罪行。
毛绒绒太没有安全感了,一点点冷落都会让他觉得若即若离,她这时候不应该想那些有的没的,得更关心一下他的心理健康才行。
带着这样的自责,她起床时难得做了个丰盛的早餐,像往常一样柔声招呼他起来吃早点,“快洗漱吧,今天我做了玉米羹,甜甜软软的,你肯定喜欢。”
一夜过后,她又恢复了活力,甚至还亲密地揉了揉他耳尖,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苍泽看着她愉快的笑脸,垂着眸抓住筷沿。
既然她喜欢,那就这样下去吧。
吃完饭,庄灵再次看了下种植进展。
陈绎等人这两天已经逐渐熟悉机器的运转,地面空旷也不怕他们撞倒,罪城那边公会以及城主等人都接了订单量大量种植,如今就等着植物成熟进行交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