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手机价格不菲,但人从神情到动作俨然没把东西当回事,就跟路边摊上几块一个的玩具没什么区别。
“那就在临江饭店,”傅言真靠着柜台,窄腰微微弯着,手肘屈起,食指在鼻尖剐蹭了一下,神情散漫地笑了笑,“你追到了,我请。”
追不到,你请。
后面那句他没说,但懂的都懂。
也没问人“可不可以”,他笃定陆州同不会说“不行”。
临江饭店,名字听着朴实无华。
但却是他们这里档次最高的五星级酒店。
这里吃一顿饭么,对傅言真来说没什么所谓,但对从前的陆州同来说,都是脱一层皮。
但换一个便宜点的话,陆州同说不出口。
傅言真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知道他不会开口拒绝。
陆州同咬着牙说了声“好,追不到,我来请”。
不知道就怎么变成这种骑虎难下的局面。
其实已经表过态。
食指在桌面上闲敲了两下,傅言真又开了口,“我赌你。”
他开了个头,却故意一顿,吊足众人胃口。
沈逾忍不住问:“你不是赌他能追到吧?”
“连她,”傅言真低头一哂,“扣扣号都要不到。”
扣扣,他外公喜欢这么说,有点老土的说法。
所以听起来,嘲弄意味更甚。
“……”
陆州同的脸色难看至极。
和沈逾不一样。
一个是没心没肺稀里糊涂,一个是什么都懂但偏偏我行我素。
傅言真不仅没什么给人面子的习惯,还尽往人痛处踩。
到了整点,礼堂的笨钟敲响。
天边路过的飞鸟受惊,使劲扑腾翅膀。
它们奔命仓皇,可苍穹之下的人却看不到半点波澜。
其实距离相隔万丈,彼此都成了渺小不足道的存在。
出门时,傅言真仰头看了眼天空。
在凄艳晚霞里,他微微眯了下眼。
突然身上一阵冰凉,他低下眸,只见腰腹这里的布料被奶茶淋湿,深色液体在烟灰色t恤上晕染出山峦层叠的模样。
湿漉漉的衣衫紧贴皮肤,腹肌纹理也被勾勒出来。
跟前站着女生。
样貌不俗,但杏眼桃腮里皆是惊慌。
因为奶茶是她泼的。
“对不起,对不起,学长……”女生忙道歉,从小挎包里拿出纸巾,想要替他擦。
傅言真往边上避开了些,没让她碰,问了句,“你叫我什么?”
“……学长。”女生说。
傅言真扯了下唇,他并没穿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