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回头看了眼。
傅言真靠着木椅,手里的笔还没放下。
曜黑色钢笔被夹在两根瘦削长指间,笔尖轻抵桌上铺着的那层稿纸,还留下两三个墨点。
其实它刚刚留下的字迹也未干透。
她捏着的这张纸团里有一小团墨渍,指腹刚不慎触碰,余污残留。
觉察到她视线,傅言真抬起眼,只看着她。
什么都没说。
夕阳余热渗进屋内,方形木桌上光影斑驳。
细小尘埃在窗侧那一束明晃里沉浮不定。
他递来的眼神中,有着不属于这个多雨潮湿的滨江城市的燥烈。
目光碰上的一刹,曾如初觉得自己像那落尽炭盆的纸张,要被烫烧成灰。
纵使再愚钝。
她也该明白手里捏着的纸团,以及刚刚喊的那声“赵允恬”,是来自傅言真的迁就。
很明显,傅言真身上就没有瞻前顾后藏着掖着这种东西,眼下这般偷偷摸摸也只是体谅她。
曾如初捏紧手里的东西,木木地点了下头。
傅言真扯了下唇,笑了声,收回抵在她椅腿上的右脚。
体谅人,他骄纵恣意十八年,也才刚开始学。
沈逾回来后,得知自己将要请赵允恬吃饭很诧异:“我什么时候说过请赵大娘吃饭了?”
国庆第二天,他和赵允恬去冲浪。他第一次接触这活动,而赵允恬身经百战。
见他畏畏缩缩怕的不行,赵允恬气不打一出来,数落了他好多句。
所以在他这儿的辈分又上去了一个档次,之前是“大姐”来着。
“老子不是给你找个台阶下。”傅言真边玩手机边回他话。
沈逾:“我要什么台阶?”
傅言真抬起眼,眸底被残阳余烬点亮,“你今早不是在老子耳边叨叨她怎么又不理人,是不是大姨妈来了。”
沈逾:“……”
“要磕头就快点。”傅言真收起手机,看他,目光沉静。
沈逾朝他吐了个舌。
转而从桌上拿起一本数学书,去敲赵允恬的丸子头。
“大娘,咱们明天去吃水饺吧。”
校门口有家大娘水饺。
金牌老字号,好吃又不贵。
赵允恬立马抄起她的英语书,回敲了回去,“吃你大爷的水饺,一碗水饺就想打发我?”
沈逾捂着头嚎了一嗓:“那吃什么嘛?”
“醉得意。”
“……靠,你要把我老婆本吃没吗?”
闹哄哄之际,曾如初的椅子又晃了一下,她这回动作熟稔地转身。
傅言真薄唇微启,“语文,哪些作业?”
作者有话要说:没养过蘑菇,在网上找的一些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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