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萧兰因孕期,他便买通了凤仪宫中侍女,累得她染了乌昙婆罗花的剧毒,后来也是阴差阳错,竟将毒素转嫁至胎儿体内。
故此秦缘圆生来便染毒。
秦缘圆沉默了许久,她记得阿娘说过,皇帝不喜欢她,她也不喜欢那昏聩的皇帝,却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把戏,为何要大张旗鼓将她迎回宫中。
她含着希冀问:“我……实在不想入宫,阿娘,还能有转圜余地么?”
萧皇后笃定的:“无。”
皇后无法推拒,她得知时,圣旨已交由翰林学士殿拟好了,也就是说,这已是朝野皆知的事情,便是她再有手腕,也控制不住。
“明日一早,传旨太监便会带着圣旨来萧家,你好生休息罢。”
秦缘圆闷闷地应了一声。
翌日,卯正时分,圣旨抵达萧府。
秦缘圆跪在地上,听见传旨的公公声音尖又细,对着那圣旨足足念了一刻钟,可刨去无关紧要的修饰词,便是一个意思——公主为了江山百姓,自愿在寺庙中诵经祈福,如今十年之期已到,将她迎回宫中,赏赐加身。
太监将圣旨交到秦缘圆手上:“公主,稍晚些时候,宫中便有车马来迎您回宫,还请您尽快做好准备呐。”
他将浮尘挂在肩膀上,望着一旁的玄迦,笑眯眯道:“大人竟也在此,如此小人便可少跑一趟了,咱们陛下不仅挂念公主,也挂念您呀,特特让奴到僧录司中跑一趟,请您今日务必入宫一趟呢,太后可想您了,这可是一家团聚的大好事情呀。”
什么乱七八糟的一家团聚。
玄迦看了一眼秦缘圆。
冷淡道:“知道了。”
稍晚时候,秦缘圆穿着华丽的礼服,似个木偶般坐在摇摇晃晃的轿撵中,玄迦骑着马,一路陪着她入了皇城。
秦缘圆直接去了乾元殿。
皇帝、太后、皇后,俱在那等着。
皇帝昨日还虚弱得口吐白沫,今日已恢复了寻常模样,见玄迦和她一道来了,笑眯眯的:“你们倒是兄妹情深。”
秦缘圆默默地呸了一口。
但皇帝怎么好似半点不记得昨夜之事?分明,他是见过玄迦的。
她正狐疑着,手却被皇帝拉了起来,他温和的:“若缺什么、短什么,只管同父皇说,一定满足咱们小公主。”
这态度,仿佛很喜欢她呀?
但偏皇帝和毓王生得十分相似,腕骨被他捏在手中,秦缘圆忍不住想起了那噩梦一般的回忆,吓得起了一层鸡皮。
但好歹寒暄不过一会。
太后对她,半点不热络,仿佛当她是空气一般,但却一直拉着玄迦说话,满脸慈爱,她似乎还听见了太后低声地劝玄迦:“二郎,昔年是王妃不懂事,对不住你,可她如今也……你可打算何时还俗,哀家给你指一门顶好的亲事,好与咱们皇家,开枝散叶呀!”
秦缘圆默默翻了个白眼。
如今元珏也废了,这种猪的使命,大约落到了玄迦身上。
但太后下一句话,便让她无法淡定。
“你看,今日,你嘉月妹妹,知道你入宫,特特也来了,她心悦你多年,你是知晓的。嘉月模样生得好,脾气秉性也好,更重要的是,我佟家的女儿,若与元家郎君再结连理,岂不是亲上加亲?”
秦缘圆怒,谁要与你亲上加亲?
太后笑呵呵的:“嘉月!快进来罢,你二哥哥也说想你了!”
胡言乱语,分明玄迦一个字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