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正是他满身光彩,她却周身狼狈。
秦缘圆一动不动地盯着他,却见他缓缓笑了,那双眼尾上挑的凤眼,瞬间振翅欲飞一般生动,他蹲下,视线同她齐平,不再是高高在上的模样。
玄迦用丝帕将她脸上渗出的血痕轻柔擦去。
“小娘子,你怎得这般会生事?”
秦缘圆鼻头一酸,委屈:“本就是他不对,我也……”
玄迦将她抱起,眉眼沉了沉,声线倒是一如既往的冷清,可秦缘圆没由来听出一股斥责之意:“我从前和你说,叫你千万记得保全自己,都忘记了?”
秦缘圆不敢同那双乌浓的眼对视,黯然低头,可玄迦身上有一阵温暖洁净的檀香气息,十分醇和,秦缘圆正是惊魂未定的时候,忍不住往他怀里缩了缩。
玄迦伸手,在莽撞女郎的瘦弱脊背上拍了拍,余光突然瞥见远处折返的不速之客,乌浓的眸中覆上一阵冷意。
他将女郎放下,交代早从桌底下钻出来的萧家四郎:“看好她。”
这话音一落,元珏狂妄的声音便在安宁的夜中炸开:“我当是谁,竟敢同本世子作对,原来是我们玄迦大师,难怪艺高人胆大,竟将本世子耍得团团转!”
秦缘圆顿时惊起,怎么这个讨厌鬼还未离开!
萧小四拉着她的手,小幅度地摇摇头:“别过去。”
秦缘圆心里着急,火急火燎似的。
毕竟元珏,可是玄迦传闻中的兄长。
但玄迦的应付比她想象中沉着许多,他脚下轻移,凌波微步一般,便躲开了那些卫士的袭击,踩着一地的哀嚎,负手走去,傲然蔑视,伴随一声冷哼。
元珏不及撤力,踉跄两步,又是栽倒在地,恶狠狠道:“你便不怕我上报给皇伯父,治你一个以下犯上之罪?”
玄迦挑眉,淡声:“嗯,我好怕。”
毓王世子突然望向秦缘圆,不怀好意道:“弟弟,我当你一心向佛,又是哪里寻了个如花似玉的小娘子?这是想开了,要还俗了?”
他眸中昏聩,说这话的时候便格外猥琐,玄迦皱眉,嫌恶地看着他,像是瞧着什么脏污之物一般。
毓王世子笑容更甚,但声音却压得很低,是以秦缘圆并未听见他说了什么,只看见他凑在玄迦跟前,笑容阴恻滑腻,像是一尾毒蛇。
这话只得玄迦听见了:“你说,这小娘子如此美貌,若我将她掳走,绑在床上没日没夜地……该是何等美事?”
玄迦蹙眉,脸色肃杀,乌浓的眸中一片深寒,勾起个危险的笑,一字一句道:“你敢?”
毓王世子肉眼可见地兴奋:“你……”
玄迦不耐听那些污言秽语,他抓起元珏血淋淋的手,反手一折,“咔嚓”骨裂的声音格外响亮,未过两秒,他又在元珏膝盖处下了两脚,那元珏便彻底成了手足皆废之人。
玄迦挑眉,犹觉得不足。
“是了,你这种人,只废了手脚,也是太便宜你了。”
然后便挑起侍卫的刺刀,对着元珏胯间削去。
“不要!”
“不要!”
同时两声劝阻响起。
但玄迦下手极快,未几元珏腿间便是一团大红血色泛起,他目眦欲裂,仰头长啸,偏生手足皆断,连动弹一下都做不到。
玄迦笑:“你见人便想胡作非为,是病,我佛慈悲,见不得众生苦难,我今日便帮你治治好了,不谢。”
人群中,一青袍锦衣郎君奔至玄迦身侧,着急道:“玄迦!你未免太冲动,元珏乃是皇帝的眼珠子,你这样……”他声音弱了下来:“你这样他们元家岂非绝后了,你便不怕皇帝狗急跳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