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喝了酒之后,往常白皙的面庞上浮起了淡淡的粉,桃花瓣一样的颜色。眼睛像被水洗过似的,晶亮的,却也带着淡淡一丝无焦的迷离。
他挪开眼神,用后背去对着她。他不敢再多去瞧第二眼。那样面若桃花的姑娘,谁瞧多了,都得把她瞧进心里去。
忽然他听到她吸了下鼻子。于是他又不由自主地转头过去问了句“感冒了”
等车时楚千淼兀自被钱四季和高丽雅的爱情故事感动着。由着他们她联想到自己,不由就有点悲春伤秋。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得着个一人心,和他把日子过成个白首不相离。
抬眼看看任炎的背影。他挺拔地站在她眼前。她忽然就觉得完犊子了,这一位把她动心的垫得太高,她八成是得不着那个一心人过不成不相离的日子了。
她抽了下鼻子,那是被钱四季和高丽雅感动时,存在鼻子里的存货。
但任炎却忽然一回头,问她“感冒了”
她怔了怔,赶紧回答“没感冒。”
她看到任炎撇了撇一边嘴角,似笑非笑的。
忽然他戏谑地问“哭了被感动的”
楚千淼没说话也没动作,基本等于没回应。
任炎当她是默认,于是微微一皱眉,他声音里的戏谑不见了“这就被感动了做项目的时候,实在不适合像你这么感性。”
任炎声音不大,但却说出了掷地有声地效果。
楚千淼没有辩驳。
像他那么理智的人,能指望他对有情人至死不渝的那份感情动容吗不能的。
所以她对他笑一笑,说“我没哭,也没感动,刚才是有根毛毛往我鼻子里飞。”
任炎飞快审视她一眼,而后惜字如金地说“理智一点。”
楚千淼点点头“嗯。”
嗯,知道了,像你那样,理智、冷静、甚或是冷漠的。那样才会更好过吧。
第二天,楚千淼和其他人在任炎的带领下正式进驻力涯制造。
除了他们券商方面,律师、会计师、评估师也都陆续进场。各个机构各司其职,全都紧张有序地忙碌起来。
在尽调力涯制造的历史沿革和股权变动情况时,楚千淼发现了一个比较奇特的现象。
在力涯制造成立之初,公司的法人和控股股东都是一个叫钱奋斗的人,而不是钱四季。直到三年前,公司的法人和控股股东才由钱奋斗变成了钱四季。
楚千淼回忆了一下之前吃见面饭时,钱四季的说法。他说公司是他一手创立的。
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法人和控股股东怎么不是他自己
她把问题向任炎反馈,任炎挑了挑眉,说了句“很可能是代持。”
楚千淼“咦”了一声“这可有点新鲜了”
企业代持股权现象并不少见,但一般代持的股份都不会太多。像这样代持控股股东的股份,还真是挺少见的。
任炎瞥她一眼“别跟着唱咿尔呀了,有这功夫去跟钱四季核实一下情况。”
楚千淼摸着鼻尖说了声得嘞。
但她是约不到钱四季的档期的,她又不是任炎,人家董事长再和蔼可亲也不可能对她一个高级经理事必躬亲。最后还是任炎出马,约到了钱四季。
任炎带着她一起去了钱四季的办公室。钱四季和任炎聊着天,让助理柯明军回答楚千淼的问题。
柯明军和风细雨地告诉楚千淼“哦,这个事是这样子的,钱奋斗是我们钱总的堂叔,力涯制造刚成立的时候,我们钱总不太方便持股,就叫他堂叔帮着代持了。”
楚千淼想,嘿,还真是代持。
她问柯明军“那钱总当时为什么不方便直接持股啊”
柯明军看看她,问了声“这也要刨根问底呀”
楚千淼怔了怔,她飞快瞥了眼任炎和钱四季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