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苦口婆心劝道:“你现在年纪还小,脱离了白家你能干什么?你有没有想过以后靠什么生活?”
白钥讽刺地说:“我还小,我要上学,那你呢?你毕业了,你有能力,有时间,为什么要靠白家的施舍过活,自己靠自己,不好吗?”
柳絮脸色微变,她白着脸:“怎么说话呢?有你这么说自己的妈么?”
白钥对她已经彻底失望了,甚至有些怨恨和憎恶,毕竟——如果没有花钱大手大脚的她,自己现在就可以完全脱离白家,顶多就是前两年辛苦些罢了。
白钥耸肩,无所谓地说道:“随便吧。”反正不是我的妈。
“你……”两句话就给柳絮气红脸了,她提了口气大概是准备要好好跟白钥理论一番,但视线划过桌上还在冒着热气的胡辣汤,顿了下生硬地说道,“你身体还没好利索,吃冷的也不好,我还有点事先出去了。”
大概不是有点事,而是怕再待下去两人打起来。
等她彻底出去之后,白钥饿虎扑食似的端起碗,发现托盘里还贴心准备了油酥饼,她哇哦一声,眼睛瞬间就亮了。
“快快快,给我放个电影,我要享受生活了。”白钥把油酥饼一分为二,二分为四,指甲把其中一份抠成小块泡进胡辣汤里,胡乱搅拌了两下,确保每一块掰馍都挂上了勾芡,舀了一勺,有胡萝卜丁,土豆丁,还有几块馍丁,一口闷,满嘴的糊香和麻辣,白钥感觉要升天。
她顺便刨了两口,又翻出来一根被浸泡了满满汤汁,都有些neng了的油条,就像是淘到了金矿,张大嘴一口咬住,酱料顺着嘴角不断往出跑,白钥吸溜了两下,香气上头。
比起浸泡的时间过长的油条,油酥小麻花则恰到好处,外表软糯多汁,而内芯还有点咬头,绝了。
吃到嘴里都是调料味的时候,再多吃两口油酥饼——生活太幸福了。
不愧是自家做的,料丰盛还量大,白钥吃的一本满足,满意地擦了擦嘴,准备下床去倒点水喝,大概是起来的猛了,刚站起来的那一瞬头晕目眩,搁往常晕一阵也就正常了,但这次——白钥眼前一黑,直接栽倒在地。
系统:“!”
系统还以为她在跟自己皮,没好气说道:“演戏也不用这么卖力吧,小心再把自己给磕着。”它可是听到“咚——”的闷响了。
可白钥倒下之后就不在说话了,紧紧抓着自己的衣领,喘不过气来憋得满脸通红,逐渐又变成了青白。
系统:“!”
系统赶快给白钥做了个扫描:“柳絮给你送来的胡辣汤里加了花生?”
白钥胸口就像是压了一座大山,大脑一阵阵发懵,根本听不见系统在说什么。
系统忙道:“再坚持会,我已经拨了救护车,你千万别咬舌头,白钥,能听见我说话吗?别睡着了。”
迷迷糊糊间,白钥只觉得耳畔嘈杂无比,好想让她彻底闭嘴,但她难受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就在她以为自己就要与世长辞,脑海中甚至都已经开始滚动播放生平小事的时候,眼前晃过一道人影,白钥感觉自己被人抱离了冰冷的地板,身子一下子暖了起来,但依旧无法呼吸,她下意识死死攥着什么。
“嘶——”白钥是被难受醒的,她轻轻动了下,感觉浑身肿胀酸疼,就像是打了一场拳击似的。
睁眼对上白胜男憔悴的面容,白钥楞了一下,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的声音是一点都发不出来了。
她艰涩地抬起头,眼神有气无力地瞟着周围。
白的刺眼的墙壁,床两侧都有医疗设备,旁边还竖了一个点滴瓶。
白胜男见她醒了,立刻起身,关切地问道:“醒了?”大概是累到极致了,声音也沙哑得厉害,摸了摸白钥的额头,松出一口气,“烧已经退了。”正说着,医生走了进来,白胜男立刻招呼道,“是不是醒了,就没什么大事了。”
医生:“我们还需要对白小姐做个详细的检查。”
白胜男抿了抿唇,不情愿地拍了拍白钥的手背:“小钥,你先松手,我就在旁边,不走。”
白钥:“?”顺着她的视线低头,白钥看到自己的手紧紧抓着她的。
她立刻想要松手,但却发现自己抓的时间太长力道太大,手都已经僵硬住了。
白胜男抓着她的手轻轻揉了揉,疏松了下,又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背:“乖一点哦。”跟哄小孩似的,哄得白钥都起鸡皮疙瘩了。
自己到底病的有多重,竟然无意识做了这么丢脸的举动,她不忍直视地闭上了眼睛,打算自我隔离。
白胜男让在一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白钥,恨不得替换她躺在病床上遭受这一切。
检查过半,白钥胃里突然一阵翻江倒海,难受的干呕了好几口,白胜男一脸担忧,情不自禁向前走了两三步,但被医生和几个护士挡住了,踮着脚尖才能看到白钥惨白又皱巴巴的脸。
“白小姐别担心,您妹妹是因为药物的刺激产生的呕吐感,这属于正常反应。”医生解释道。
白胜男微微皱眉:“能缓解吗?”
医生摇头:“她刚醒,反应会有些大,过一会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