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白钥睡着了,她房间的门,咔哒一声,开了。
一道黑影闪身进来,慢慢移动到她的床前。
白钥眉心越蹙越紧,神色越来越慌张害怕,终于,她一个抖动,从睡梦中惊醒。
睁开眼对上一张赫然放大的脸,白钥吓了一跳,抄起身侧的枕头砸过去。
“不要,不要过来,求你……”白钥双手抱着头,大声恳求道。
“是我,不用怕!”岳斓拦住枕头,丢到床上,让她看清楚自己的脸。
白钥醒了一会神,神色有些不自然,摸到床头柜的手机看了一眼,皱眉道:“都快十二点了,怎么还没睡?”
岳斓指了指她身侧的位置:“我本来在书房的,听见里面有声音,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回想起刚才的梦境,白钥脸色唰地变得惨白,她掩耳盗铃地慌忙摇头:“没有,我没有。”
岳斓安抚地拍着她的后背:“好,那我做噩梦了,我一个人晚上睡觉害怕,请问,我可以和你一起睡吗?”
看着已经换了睡衣的岳斓,拒绝的话都已经到嘴边了,却怎么都说不出口,白钥紧抿着唇,犹豫的时候岳斓就已经爬上了床,拉着她的被子盖上两人,侧身环住白钥的肩膀:“很晚了,早点睡吧。”
说罢她转身关上了台灯,眼前骤然黑了下来,白钥眨了好几下眼睛这才适应黑暗,皎洁皓白的月光透过窗子洒在岳斓的脸颊上,给她整个人都镀上了一层淡淡的柔和的白光,让人不自觉平静下来。
岳斓没睁眼,但她精准地伸手捂住白钥的眼睛,说:“快点睡吧。”
敏感的眼睫颤了又颤,细长的睫毛搔刮着岳斓的手心,白钥心尖也痒嗖嗖的,索性闭上了眼,也就很快睡了过去。
呼吸绵延后,岳斓拿开了手,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眸紧紧盯着她的睡颜,她摸了摸白钥的额头,低声道:“别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难道不是因为你,我才应该更害怕吗!
在岳斓充满强势占有欲的气息下,白钥怎么可能睡得着。
夜半听到如此渗人的一句承诺,饶是身经百战的白钥,也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但她第一反应不是退缩,而是——姐妹,千万不要试图坦诚自己的身份。
你这边一露馅,我那边立刻得为了我外甥女跟你断绝关系。
□□生活没有了,我死了都会记恨你的。
……
第二天白钥醒来的时候,岳斓还在自己的床上,她侧了侧身子,怕自己刚起床的口气熏到对方。
要是下次衣服脱了,嘴巴亲上来了,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自己香香软软的嘴唇而是难闻的味道,那岂不是性欲全无。
但岳斓却故意把她身子掰正,让她面朝着自己。
白钥手脚无措,视线都不知道该放在哪儿。
“没事了。”岳斓以为她还在介意昨天的事,轻声安抚道。
“?!”白钥低头,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发现自己胸口昨天撞出来的淤痕轻了不少,神色不免有些尴尬,讷讷说道,“是、是吗?”
“是呀。”岳斓语气倒是轻快,完全不知道自己刚才的强势搂抱给白钥造成了多大的误会,她歪了歪头,手指抚过白钥的脸颊和额头,“倒是你怎么了?大早上的脸就这么红?热着了?”
白钥摇头,避开灼灼射过来的视线匆匆起身,她睡在里侧,要下床就必须跨过岳斓。
她犹豫了下,小心翼翼迈开了腿,但抬脚就被混乱的床褥绊了一下,要不是岳斓眼疾手快扶住了她的胳膊,就要一脑袋扎在地上了。
白钥重心一歪,竟是直接跨坐在了岳斓的肚子上,双手撑在她的脑袋两侧,一口磕在她的下巴上。
白钥都吓懵了。
还是岳斓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笑着说道:“怎么,不舍得起来?”
“不,不是!”白钥慌张爬下来,生怕晚一秒就被岳斓发现自己有点潮了。
大早上的,还没吃早饭就把人弄得这么亢奋,真想不到以后——生活得有多美好。
岳斓搀着她下了床,瞄了一眼白钥的脚踝,放心说道:“没肿,应该没事。”
白钥匆匆甩掉她的手,急急奔进了卫生间。
昨晚岳斓给自己的换的可是睡裙,唯一的裤子就像是大西洋里的一叶扁舟,哪承受得起海啸的惊涛骇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