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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沢田先生在最近的工作期间,有否打听到一个传说。”
“这个世界上,存在着一种可以改变世界、凌驾于一切之上的事物。那东西被人们叫做【书】。”
“据说只要在那本【书】上书写下一个合情合理、富有逻辑性的故事,那么这件事情无论多么滑稽,都可以成为现实。”
“也许你已经知道了有关黄昏别馆的另一件丑闻了。五十年前,乌丸莲耶之所以把别墅里所有负责研究‘宝藏项目’的科学家都杀掉,随后无故消失我想那是因为,黄昏别馆的‘宝藏’,就是【书】。”
这是从剧院回归,正在四处闲逛的沢田纲吉被太宰治拦下来后,对方朝他所说的话语。
沢田纲吉对于“书”的存在,只有一个模糊的认知概念。
在ric的时候,他并不是没有从一些酒客的口中偶然听到类似的传闻。不过这则传说被他们描绘的更加妖魔化也更富有戏剧色彩,于是沢田纲吉便将它们视作为没什么根据的都市传说。
只是,这些话如果是从太宰治的口中说出来的,那就是另一码事了。
“和我说这么多,你是想做什么?”沢田纲吉停滞下脚步,抱着双臂站在了三楼走廊的原地。
黑发男人睁着那双狭长的鸢色眼眸,轻轻勾着唇角。那分明应当是明媚的表情,可是他却像是被某种不知从何而来的昏暗色彩所笼罩了一般,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令人难以呼吸的沉闷之感。
“我想说,我们合作吧,沢田先生。”
沢田纲吉索性便也不和这个透露了本性的男人谈什么客套话了。
他的面色就像夏季骤降温度即刻转变为了严寒冬季一般,那一刻他的眼神锋锐的像即将出鞘的利刃。
他冷冷地嗤笑了一声:“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和你合作?”
“因为你想要【书】。”太宰治立刻点明了他的想法。
沢田纲吉没有说话。
他的表情没有因为男人的话语而出现任何的波澜,连同眼皮都没有反常地眨上一小下。
“而我,可以帮你得到【书】,沢田先生。”
“如果你不想拿到【书】就立刻被港黑的人截走,那你只能同我合作。我是唯一能协助你得到【书】,还能帮你将港口黑手党瞒天过海的人。”男人莞尔。
世界上可没有免费的午餐。
“你想要什么?”沢田纲吉直言道。
太宰治耸了耸肩膀,将一侧身体靠在了墙壁上,声音逐渐涌入了几分慵懒:“我啊,我这个人呢,也没有什么太大的野心。”
“如果沢田先生真的得到【书】了,就分给我它的其中一页吧。”他轻轻歪了歪头,那一瞬间的目光却像是涌过了及其柔和的、带着热度的暖流。
难以想象,这个从头到脚都被谎言包裹的男人,竟然会露出如此诚挚的表情。
“不多,我只要一页。”他半阖着眼眸,纤长的羽睫随着他说话的动作轻轻煽动着,看起来像一只懒倦的、即将沉入梦乡的猫咪。
他想写一个故事。
让一个人死而复生,一页纸就足够了。
“沢田,现在拍卖进行到哪一步了?”长久未曾传来声响的耳机里,出现了中原中也的说话声。
纲吉扫了一眼圆形拍卖台上那个正在绘声绘色地描述着拍品的主持人,如实地回答道:“现在正在拍卖第15号藏品,是一幅画。”
那副画被主持人介绍这曾是一副欧洲的流浪画家所绘,画家生前身世凄惨,直到他的画被艺术收藏爱好者,上个世纪赫赫有名的日本富豪乌丸莲耶赏识。这幅画被乌丸莲耶以天价收购,此后也逐渐成为了黄昏别馆的著名藏品之一。
而它,正是四十年前,二十余位各界名流前去祭拜乌丸先生却发生死伤惨案的当夜,销声匿迹的藏品之一。
正如太宰治起初所言,被赋予了神秘色彩的艺术品,被场内的卖家们疯狂竞价,最后以一个令人心惊胆战的价格被拍走了。
但凡是个有点眼光的人,都能明白那副画原本不该值那价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