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科研,最不拒的便是多元思维。
特别是他们搞生物学的,人类对自然认知,数千年来却只探寻到了其冰山一角,很多时候都会因为技术有限,止步于探索边缘。这个时候就需要有脑袋瓜灵活一点儿、更大胆一些的开拓者,去找到那濒于临界点上的突破口。
不只是老罗,就连其他组里的老师,听过纪柠的那些古怪的思路后,乍一看很没道理,但经过仔细研究,却发现原来这个问题还可以这么考虑?
很多人在开始慢慢对纪柠有所改观。
纪柠仿佛找回了五年前,大四毕业,跟着郝老师做毕业论文的时光。
毕业论文那三个月,一直是纪柠认为大概是自己人生最后的高光时刻。
每次深夜里一个人想着人生怎么就这么操蛋时,总会拉出来做毕业论文的日子,安慰安慰自己,
还是有那么点点快乐的。
六月底七月初,考完最后两门理论课课程。纪柠被老罗赶鸭子上架逼着写了下学期计划,老罗批准后,她欢乐地回去收拾了行李,徐听眠买了高铁票,两人开开心心地坐高铁回了a市。
她还是保持着老样子,每天都要去吐。有时候会当着徐听眠的面,但绝大多数都还是躲着。有些事情你虽然已经让他人知道,他人也说会去接受你,并且让你不要有心理压力。
可是,
就像是被人扒光了衣服,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是啊,什么都知道其他人也不介意看透你全身,
自在吗?
这层隔阂就是横在她和徐听眠之间的一堵墙。没人不介意自己的女朋友这个模样,徐听眠越是对她温柔,她就越不想当着他的面。
如果说非要……非要说一个感觉。
她也,
好想……
变成一个正常人。
。
回到a市,在得到纪父纪母的默许后,徐听眠把纪柠成功地拐到了他自己的三层楼里去住着。两人住在一起,难免要过上没有节操无休无止的生活。
纪柠体力不行,肺活量也差,这得益于她小时候八百米跑永远都是走下来的。徐听眠跟她正好相反,样样都一等一。纪柠每天早上都要瘫到中午十二点才能起床,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得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不然等会儿指不定在三层楼的哪一层哪一个旮旯里,又要瘫倒一次!
呜呜呜,果然穿着西装的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徐听眠的家里对他和纪柠谈恋爱这事儿一直保持着偶尔问一问的态度,大概十年前的那场戏真的是把徐大少爷给伤到了,做父母的也会成长,四十出头的心态和年过五十后的想法终究是不一样。
有时候,徐太太也会来徐听眠的家,敲敲门,开门的是纪柠。
纪柠现如今看到徐夫人,仍然心里有疙瘩。徐太太自打知道了自己的儿子和小女朋友住在一起,每次来,都会带上很多好吃的好喝的。
“小纪啊……”徐夫人坐在沙发上,看着穿的板板正正的纪柠,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以后……打算什么时候领证?”
纪柠:“……”
不是阿姨你别这样!
纪柠被她这么一问,都有些不太好意思了,红着脸揉揉头发,
“过、过、过……过阵子?”
“阿姨没别的意思。”徐太太笑道,皱起的眼角下,其实也能看得出来一些很细微的皱纹,
毕竟岁月,从来不会饶人。
“阿姨呢,就是想着,”
“你俩今年也都二十八,虽说现在都遵循你们年轻人的思想,就这么在一起两个人过二人世界也没什么不好……”
“但是啊,”
徐太太语气一顿,眼睛里还是闪过一点期待,
“我和听眠他爸爸年纪也已经大了,要是将来你俩要孩子要的太晚,我们也不知道能不能帮着你俩带带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