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正反馈总是令人高兴的,许垂露的目光不由含了几分欣慰。
“好,许姑娘。”萧放刀为她掸去肩上的灰尘,称呼也很客气,“既然你说服了我,我便不再追究你闯入武场之过,那么,接下来你打算如何证明自己心无歹意?”
这当然无法证明,她也没想过要证明。
“要证明自己拥有什么或许有办法,但要证明自己没有的东西……实在很难。”许垂露有些无奈,“若宗主肯给我机会,我愿留下来徐表真心。”
萧放刀笑了:“你非我门中弟子,怎么跟他们一样叫我宗主?”
“我……不知道该如何唤你。”她的声音更低了一点,“我并非江湖人,也没听过宗主的名字,只听你叫那位姑娘‘风符’,除此之外,不晓得别的了。”
风符柳眉一竖,忍不住插话:“你连宗主是何人都不知道,就敢——”
萧放刀摆手打断,仍是温和地对许垂露道:“你方才说愿意留在绝情宗,那你可知这里是什么地方,又有哪些规矩?”
许垂露摇头。
无论是按设定还是看名字,绝情宗肯定不是什么名门正派就是了。
但它的组织形式和江湖地位究竟如何,许垂露毫无头绪,而且朝露根本没有向她介绍背景,她只能根据自己亲眼所见做出一些基本判断——这山很高,景色很美,门中设施完备,弟子数量可观。
[宿主,世界图景是逐步展开的,我无法为您介绍还没有展开的部分。]
【好吧。我记性不好,请你把他们接下来说的所有说明性语言都记录下来,便于我以后查看。】
[好的。]
萧放刀并不意外她的回答,眸光斜斜划向身旁的男子。
对方立刻颔首一揖,继而敛起向下撇的嘴角,侧身转向许垂露,正色道:“在下水涟,姑娘也不曾听说过我的名字?”
“抱歉,没有。”
水涟虽为男子,容貌却俊秀太过,风符皱眉时还能见娇蛮的怒气,但他蹙起眉头,竟可窥几分绛珠仙草的神韵,两靥盈愁,哀婉纤弱。
哭起来一定更好看。
可惜方才一直没机会看到正脸。
许垂露脑中甚至冒出一个古怪的念头——萧放刀把他留在身边说不定就是因为喜欢看他哭。
[宿主,那是您的个人趣味,不是每个人都有这种癖好。]
“既是这样,还请姑娘仔细听我说。”他的声音亦十分动听,即使带着几分扎耳的嫌弃,也让人无法生恼。
“绝情宗地处幽篁山巅,建派至今不过五载,弟子已有千人之众,足以与其它大派并立于武林。宗主萧放刀是江湖无人置喙的天下第一,绝情宗下设绝甚、绝奢、绝泰三堂,不才是绝甚堂堂主,风符乃绝泰堂堂主,至于绝奢堂……因堂主之位暂悬,其下事务大都由宗主亲理。”水涟的目光落在她领口绣着的金色莲瓣上,斟酌了片刻才继续,“姑娘衣服上的纹样便是绝奢堂弟子所有。”
短短几句介绍,许垂露心中已暗惊数次。
这两个看着不过高中生年纪的少年居然是两位堂主?这就是他们不穿校服的原因吗?
还有萧放刀,虽然她脑补的设定就是魔头妖女类型,但是天下第一未免太过了,这种反派人物的武功居然到了可以独步武林的地步,江湖该是何等乱象啊……
而且,他说建派不到五年,但山上这些建筑绝不可能是近五年间才建成的,这里原本是什么地方?
究竟是水涟所述本就有所夸张,还是背后另有隐情?
[宿主,我已为您记录下了他的陈述。]
【嗯,回去之后我要好好想想。】
“我不知道这身衣服……”
她是真心实意感到诧异。
“姑娘既不知自己是如何进到武场,自然也不清楚这件衣裳是怎么跑到姑娘身上的。”水涟微微一笑,体贴地替她作出解释,“但是,若你想要将它继续留在身上,便要听清入我宗门的规矩了。”
对此,许垂露已有些心理准备。
所谓规矩,无非是进易出难、管理严苛之类,饱经风霜的社畜生活已经让她可以坦然接受任何苛刻的条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