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去。”她勉强拉住他,“她若知道我替你解蛊,会把我们一起杀了。我才不想跟你死在一起。”
“……”
他两掌抵于她后心,替她修复被她自己震伤的经脉。
“你与萧放刀一样死不认错,才会落到这般境地。”
“什么境地?不对——”她蹙眉道,“谁有错?你竟说宗主有错?!”
“你再乱动,神仙难救。”
风符只得稍敛脾气,瘪嘴道:“那你把话说清楚。”
他为把持到她的“软肋”感到一丝快意,缓缓道:“五年前,她杀错了人。我不知道其余三派如何,但我师父绝不可能与他们合谋杀害李观主。”
“我也隐约记得当年的玉门掌教与师父私交甚笃,可这不是理由,师父拿到的是楼玉戈最引以为傲的明炽一卷,他们四人生歹念很正常,即便玉门掌教碍于情分不愿掺和,也有可能受其他人威逼利诱妥协为之。”
“……”白行蕴不以为然,“这些俱是萧放刀一面之词,他们根本没能将无阙带回来,谁知道五人各自拿的是哪一本?而且,你不明白。她们关系亲密……非寻常人可比。”
风符听他闪烁其词,愈发觉得怪异:“亲密又如何?朋友之间,为一时利益互相背叛的也不在少数。”
“我师父曾与一男子相恋,后来那人背叛了她,与玉门中一位女弟子苟合,师父震怒之下,将他杀了。”
风符愕然:“杀……杀了谁?背叛者还是女弟子?”
“自然是那个男人。”他幽幽道,“女弟子不仅未受责罚,还被师父拔擢为暮分坛坛主。理由是‘手段过人’。”
“可你师父似乎未受孤心影响,她是另有办法吗?”
白行蕴摇了摇头:“我发现,她每月都会有几日与李观主私下见面……见过之后,她的症状便有所缓解。”
“啊?”她不由微喜,“难道是我派功法之中有能缓解孤心之惩的?”
白行蕴为她的天真哭笑不得,“孤心无解。我知道师父功力逐渐衰弱,她是以此为代价换得些许安宁的。”
“你是说……”
“我师父愿将功力传与李观主,还将孤心的秘密告诉了她,信任至此,犹甚于我,她怎么会杀她?”
“等等,孤心传功……不是要两人……才可以吗?”
白行蕴无奈道:“所以我说,她们的关系非比寻常。”
“不,不可能!咳、咳咳咳……”
她脑中一片混乱。
比得知清湄所遇的男子是白行蕴的那天、比得知她破坏他孤心根基之时还要混乱百倍。
……
许垂露怀里抱着小泥炉,可惜用这点温暖抵抗半夜的呼啸朔风显然不足,于是她采取了当地人惯用的保暖措施——饮酒。
看着萧放刀只着一件薄衫也能在寒风里从容自若地讲述往事,许垂露十分羡慕。
“原来风符入观时还是个不足周岁的婴孩,那你几乎是看着她长大的了,怪不得她如此依赖你。”
“她母亲把她送到明离观后,只偶尔探望,大部分时候还是教她那些古怪的蛊术,她的喜好和性格自小就特别,连师父都说她身上有股邪气,需要多加管束。”萧放刀执壶给自己斟了一杯,“她怕我,其实是因为小时候我打她最多。”
“啊?”
“没法子,师父形象超然离尘,不好对她责骂,其余师姐妹又管不住,只好我来。”清酒入喉,萧放刀的嗓音也染上一点醇和的暖意,“打得狠时,她甚至说——幸好她没爹,否则她爹若像我这样,还不如没有。”
“……!”
许垂露:女爸爸,不愧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