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许垂露点头道,“水涟不敌,你恰好路过。”
萧放刀挑眉:“是他找的打手里恰好有绝情宗的人。”
啊,这听起来才是你们魔门该干的事!
“我看到宗中弟子,便留下来多瞧了几眼。”萧放刀面色无波,“那养子请的是打手,便宜,而且平白无故的,没人愿为了不相干的雇主担条人命在身上。待几人将水涟打成重伤,那人才出面,打算一刀果结了他。”
果然,不是人人都请得起杀手,尤其要杀一个本就武功不俗的青壮年男子。
“那么,该是你出手的时候了吧?”
“我为何要出手?”萧放刀怪异地看向她,“我与他毫无瓜葛,虽无仇怨,但也没有交情。”
“?”
“我只是打算把戏看完。”她掸去膝上的一片落叶,“这戏果然没有令我失望。两人都想要对方死,但是,怕死的那个往往是最先死的。”
即便重伤,水涟也有逃跑之机,那才是最稳妥的路。
在这种时候与人搏杀,的确需要不顾生死。
“他……”
“他用饮河剑割开了对方的脖颈。”
许垂露觉得脖子一凉。
萧放刀幽幽道:“然后,我从他身边走过。”
“只……走过?”
“他攥住我的衣袍,哭了。”忆及旁人哭泣,萧放刀语气中竟含笑意,“他说,他杀了自己的兄长,是无家可归的孤魂,求我收留。”
“他知晓你是谁?”
“这几人中,唯有他觉察到有人在暗中窥伺,他不能确认我的身份,却敢一赌。”
“原来如此。”许垂露憬悟,“本以为是英雄救美,没想到是伯乐与千里马。”
她想,其实,如果没有萧放刀的跟踪,水涟未必有勇气殊死一搏,但是,若不是他奋力挣扎,萧放刀也未必会多留一刻。谁先谁后,自救他救,很难说清。
可以确定的是,水涟在绝情宗结束了他的涣然流散,正如遇上伯乐后不再受人祗辱的千里马。
“你在夸他?”萧放刀道。
“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许垂露充分吸取了水涟被前东家怀疑的教训,积极奉承,努力献谄,“你慧眼识英又架海擎天,兼具两者之长,既是伯乐也是千里马。”
萧放刀眯起眼:“好话都让你说尽了,那你是什么?”
许垂露回忆了一下这寓言里的角色,不确定道:“大概是……饲马者?”
萧放刀神情扭曲。
“那……奴隶人,也行。”许垂露迅速提供了第二个选择。
嗯,也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