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鉴……她不是与你们同行么?”
“那便是没有了?”
“嗯,我没有她的消息。”
萧放刀嗓音渐冷:“这便是我答应留在敛意的原因。你、俞中素、周渠,千里之外不应出现之人全都到了,唯独缺了本就在西雍的玄鉴与其所领的一行弟子。”
风符也觉察到事态有异,不由紧张道:“怎会如此?”
“若我不曾会错何至幽的意思,玄鉴应当就在庄内。你轻功上佳,可趁今夜稍加打探,但不必逞强。”
“好。”风符抱拳一礼,“我这便去,宗主要好生休息。”
“嗯。”
……
苍梧用过药后叮嘱几句就回去了,水涟亦不便久留,与之前后离开。
萧放刀见床侧之人如灯下鬼影般僵立原地,心中稍戚,开口道:“你今夜去另一屋睡吧。”
许垂露动也不动:“不去。”
“你在此处,我睡不着。”
许垂露反驳道:“我不在这里,你也是睡不着的。”
“……”萧放刀妥协一叹,“你究竟想要如何?”
许垂露屈身坐在床沿,紧紧盯着那张过分清晰的面孔:“我想要看着你。”
萧放刀似乎想起什么,登时把头侧向一边:“没什么可看的。”
“你之前说你也这样看过我,如今正好是我讨还的时候。”
“你……随你。”
萧放刀无可奈何,只得阖目佯睡。
半晌,她觉察到身侧被褥扯动,床板微颤,还隐隐伴有压抑的抽噎声。
她睁眼一看,果见许垂露把脸埋在被子里,不知是在……好罢,这般情形,只能是在哭了。
然而萧放刀不明白她因何而泣,若是为自己,明明此前都无甚反应,若是为别的,许垂露又非感情用事或敏感易泣之人,实在不知能有什么缘故引她如此。
“你怎么了?”
这绝不是什么好的安慰之语,却是萧放刀最真切不过的关怀。
“有鬼……”
许垂露的哭声闷在蓬软的棉花里,显得细微而脆弱,令再荒唐的答案都变得真心实意。
萧放刀显然也料不到原因竟是这个,她所接触的人中,哪怕是三岁孩童也不会因此哭泣,但许垂露毕竟非比寻常,也许这间屋子里真有什么让她忌怕之物。
她搜肠刮肚,把那句干瘪的宽慰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语气道出:“世上没有鬼。”
这话显然无甚效果。
许垂露不仅未曾停止啜泣,哭声中甚至还掺进了一丝绝望。
……
是她心里有鬼!
母爱变质来得太突然,她不允许自己有这种道德沦丧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