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母后说得对。不管怎么说,到底是带女人回府了不是?”
太后脸上露出释然的神情,“也对。”
齐宣今年已经二十一岁,别说通房,连婢女都不爱用,两人一直担心他是不是像前朝某些人一样,喜好男色。
等到这位在太后和皇帝心中,终于好了女色的齐宣进到太后宫里时,皇帝正陪着太后在下棋。
“儿臣参见母后、皇兄。”
“起来吧,你不去圆房,来宫里干什么?”太后一脸嫌弃,顺手落了一子。
齐宣起身的动作顿时一个趔趄,皇帝则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以往进宫的时候,太后也不是没催过,但好歹还有个缓冲,今天却是直接就说了出来。
“母后,儿臣实在是无意……”
“无意?你既无意,那将程家姑娘从道观里不明不白地带出来,又算怎么回事?”
齐宣又一次愣住,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应该是母亲误会了,元瑾汐一身道袍,又和程雪遥七分相似,远远地可不就误认成程雪遥了么?
“母后误会了,那不是程家姑娘,只是儿臣顺手救下的婢女,因做事麻利,就留在身边了。”
“这倒是奇了,你府里的婢女,个个都遭你嫌弃,这个竟然能留得下。”太后又落下一子,“婢女就婢女,你既然喜欢,就赶紧收了房。等你选了妃,再给她个名分就是了。”
齐宣一看,这天没是法聊下去了,太后三句话不离圆房,这哪里是把他当儿子,分明是当……嗯,算了,不能乱想。
皇帝全程一言不发,坐在那里憋着笑看弟弟挨训,然后火就烧到了他的身上。
“你也别笑,就算你是皇帝,我也要说你,你的皇后之位,空了快一年了吧,你到底什么时候册后,这后宫,一日无主可不行。”
皇帝赶紧赔笑,“皇宫这不是有母亲掌管着呢么,立后的事不急,为后者当贤,儿子还想再看看。而且不论立谁,小经文都要由她带着,这人选可是马虎不得。”
想到小经文,太后有点难过。那孩子虽是皇帝的长子,但自打前年母亲去世后,就性情大变,虽不哭不闹,但也不与人亲近。
七岁出头的孩子,本来应该是皮得人憎狗嫌的年纪,小经文却是一坐就坐一整天。
太后催着皇帝立新后,也是想着有一个人能名正言顺地陪着他,解开他的心结。
“你们两个……哼,个个不让哀家省心。”太后把棋子一扔,“不玩了,气得我都饿了,陪哀家吃饭。”
兄弟两人脸上各自浮出暂过一关的神情,带着笑意道:“是。”
现在的太后,并不是当年的皇后,而是先帝的一个宠妃。
不过,她的娘家势力不强,本人也很淡泊,虽然生了两子,但她却早早地让儿子出京就藩,算是主动退出了皇位的争夺。
就连小儿子齐宣,本来不必出宫,她也一狠心,让大儿子齐晖带走了。
后来,宫中因储位争斗了十年,闹得两败俱伤,最后皇帝无人可用,只得把远在并州的七皇子和十一皇子叫了回来。
最后传位于七皇子齐晖。
当年的皇后在太子被废之后不久,就染病去世,等到齐晖登基,也就顺理成章地尊自己的生母为太后。
大半辈子过去,太后早已养成了这种与世无争、平易近人的性格。
对朝堂之事一概不过问,对于两个儿子,关心的也不过是早点立后、选妃,除此之外,也就是小经文这个长孙,能让她多花一些心思了。
偏偏这两个儿子,别的事都顺着她,就是在婚姻大事上,一个个主意正的很。
大的死了正妻之后,一直不肯立后;小的非要找到救命恩人,连个通房都不肯要。
真是气死她了。
当然,气归气,等到吃饭时,还是频频夹菜给两个儿子。若不是皇帝一身龙袍,太后和齐宣又贵气不凡,这三人吃饭,与普通百姓家,也没什么区别。
除此之外,话题有些狂野。
“三天内,你把人收了房,再听我的话,选个正妃。我就做主,给你那个婢女身一个侧妃的名分,你看如何?”
齐宣筷子一抖,到嘴边的菜掉了回去。
不只天没法聊,这饭也是没法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