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一见是元瑾汐,喜出望外,“元姐姐你可算来了,王爷说什么都不肯起身,非要等你来更衣……”
话未说完,屋里就飞出来一本书,正砸小七身上,“多嘴。”
元瑾汐别过脸,以免露出自己差点笑出声的模样,最近齐宣越来越习惯她的伺候,每天早上她不来,他就不起身,也不更衣。
平日里也就罢了,可没想这会儿都日上三竿了,他竟然还能赖在床上。
走进卧室,就看到齐宣一身洁白的中衣,披散着头发,靠在床榻之上。
“书呢,捡回来。”
话是对小七说的,元瑾汐只有憋笑的份儿,等小七送回了书,齐宣又装模作样的翻了两页,她才开口道:“王爷,该起身了。”
“嗯。”
打水、洁面、束发,一柱香之后,齐宣又是清清爽爽、清逸绝尘的颖王爷了。
经过这么一闹,元瑾汐进屋前的一些尴尬和不好意思,也全都消失不见。
小七这时将午膳端了上来,两人正伺候齐宣用膳的时候,严陵走了进来,将一小截纸管放在桌上。
这是用是信鸽传递的密信才会有的样子。
元瑾汐的心,又一次地提了起来。
齐宣打开看了一眼,手指暗暗捏紧,对着小七说道:“去通知福叔安排一下,就说我想去京郊的庄子上玩两天,明天出发,年前再回来。”
“是。”小七领命,走了出去。
元瑾汐想问,但又不敢问。万一情报不是关于她爹的,而是其他内容,身为婢女,就太过僭越了。
忐忑的过了一天之后,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是五十名黑骑。
马车里,齐宣倚着轿厢,捧着一本书在看,元瑾汐则跪坐在旁边,看着轿帘发呆。
这还是元瑾汐第二次出府,外面仍旧是熙熙攘攘的盛京城大街,因为将近年关,热闹程度比她刚进城时,还要更甚,但她此时却无心再看外面的风景。
昨天午膻时,齐宣看那密信的神情全都落在她眼里,那手指攥住的样子,肯定是情报上显出了什么不好的消息。
再联想起前天夜里的梦,她总是控制不住自己胡思乱想。
齐宣扔给她一件披风,“门口风大,披上。到庄子里还有些时间,你昨夜怕是又没睡好,眯一会儿。”
马车很宽大,虽然齐宣占着大半,但剩下的地方,也足够元瑾汐蜷缩起来眯上一会儿。
披风上仍旧是淡淡地松针气息,元瑾汐拥着,莫名觉得安心了些。
此时她也知道自己想这些没有用,可仍是止不住地想。自从五岁时没了娘,她就和她爹相依为命。
直到后来家乡大水,他们被迫出逃成了流民,她亲眼看到,许多父母为了活命,卖了女儿保儿子。
那些被卖掉的,好一点的为奴为婢,差一点的,就直接进了勾栏瓦舍。
当时也有人要买她,甚至不惜动手抢,但她爹拼了命的保护她,说他的女儿就是她的宝,别说卖,往后谁要娶,聘礼给少了他都不干。
想到那时她爹声嘶力竭的模样,元瑾汐鼻子一酸,把头埋进披风里,不再去看外面。
马车行在青石板上,发出辚辚的声音,听着这个声音,元瑾汐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忽然被人推醒,“起来,醒醒神,快到了。”
元瑾汐迷迷糊糊地起来,撩开轿帘的缝隙往外看,却并没看到庄子、房屋,只看到枯树与收割后的农田。
或许转过那座小山坡就到了吧。
元瑾汐没多想,跪坐起来醒神。
坐了一会儿觉得无聊,看到齐宣面前有一小碟瓜子,就拿到自己面前,一个一个给他剥瓜子。
瓜子瓤落在青瓷的小碟子里,发出清脆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