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元瑾汐不疑有他,待齐宣离开之后,又去找了刘胜,让他寻个机会去安慰一下她爹,就说她没事,不必担心。
去并州的路上,齐宣就没有再刻意缓行,而是一路快马加鞭地往并州赶。
一辆马车里,已经被证实为男人身的刺客,被绑了个四马倒攒蹄,嘴里勒着条绳子,防止他咬舌自尽。
他的对面,严陵正抱着刀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在严陵看来,这一次真是丢脸丢大发了。身为护卫统领,不但让刺客摸了上来,还差点杀了元瑾汐,甚至还得齐宣出手制服刺客。
等这次事了,从他开始,所有黑骑,一个都不能放过,必须狠狠再操练一番。
遇到点颠簸就全都东倒西歪的,那怎么行。
尤其小七那个家伙,本来在上元灯节后,就由他暗中保护元瑾汐,毕竟只有他年龄还小,又是齐宣的的小厮,保护起来最是方便。
结果他竟然是吐得最厉害的一个,不但保护不了人,还得分人伺候他,真是让人气煞。
齐宣过来时,严陵正跟自己呕气,看到他后面跟着的小七,脸色更黑。
“严大哥……统领,”小七被严陵的眼神吓得改了称呼,伸手递过一包药粉,“上好的蒙汗药,给他灌下去,再派其他人看守,严统领也好歇歇。”
“这东西你哪里来的?”严陵瞪着眼睛。
“夏大人不是给夏小姐找了个郎中么,下船时找他配的,我说我睡不好,让他多给了些。”
严陵不情愿地接过药粉,有时他不得不承认,小七是个有偏才的人。
在无论是新安客栈时的老鼠,还是现在的蒙汗药,手段虽然有些上不得台面,但就是意外地好用。
齐宣看到这边没什么问题了,又去后面看了一眼车队的其他人,特意把元晋安叫了过来。
如今已经和夏兴昌分开,再保密也没有必要。至于那些“护卫”,要是能让他们传出半句话,那他就真是个庸王了。
“元先生去陪陪瑾汐吧,这段时间她受苦了,日后本王必定补偿。”
对外,齐宣一直宣称刺客是奔着他去的,元瑾汐不过是为他挡了灾。
但元晋安总觉得,那伙人就是冲着女儿去的。其实昨天夜里出事之后,他就急得不行,恨不得冲上去看看女儿。
但船上人多眼杂,他不敢过多露面。如今听到齐宣言语,顾不得别的,当即道:“草民多谢王爷。”说完就向车队前面跑去。
元瑾汐正在马车里分析到底是谁非要她死不可,就听到外面有人轻轻叫她的名字,一撩车帘,竟是自己的爹。
看看左右没人,她压低声音,“爹,你怎么来了?”
“是王爷叫我来的,他说已经离了夏兴昌,不必保密了。”
“太好了,”元瑾汐兴奋得差点跳起来。有心想把元晋安叫上马车,但碍于这是齐宣的主车,不好僭越,之前齐宣给她备的马车也留在了岸边,便只能是趴在车窗上,与元晋安说话。
元晋安看着女儿脖子上越发严重的青柴,满满地心疼,不住的叹气。
“爹,你别多想,我没事。皮肉伤而已。而且我之前就求过王爷,让他帮你除了劳役。你就可以回到怀安,看看祖宅怎么样了。等女儿出府后,咱们就能安心过日子。”
提到祖宅,元晋安微微一叹气,“这么多年,也不知道祠堂怎么样了。”
当年元致公在奉旨举家迁徙到怀安时,是连祠堂一块迁过去的。元晋安是长房长孙,肩有照顾祠堂的责任。
如今十年已过,也不知道当年大水过后,同宗的叔伯子弟,还有多少人能回到怀安,有没有好好照顾祠堂。
疾行了两天一夜之后,众人总算进入并州,于傍晚时分赶到了并州产府,平阳城。
元瑾汐望着城门楼上平阳两个大字,心思复杂。
平阳,就是她遇到那个疑似是她哥哥的人,也很可能是母亲逃出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