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采春眼看着平时对自己毕恭毕敬地奴仆们,全都对齐宣表忠心,抬头一看,元瑾汐安然地坐在那里,恨得眯了眯眼睛,起身后,一言不发地跑出屋去。
“十年啊,看来是滋养出他们的野心了。”齐宣声音听不出喜怒,更像是有些悲伤。
说者无心,听者却是有意。元瑾汐心里咯噔一下,慌忙站起。
她刚刚还想着自己对齐宣是特别的,还为此沾沾自喜,这不也是生出了野心?
想到明天薛采春可能会面临的处境,元瑾汐赶紧告诫自己,万万不可有非分之想。
她的目标是熬到出府,然后回到怀安,好好侍奉她爹过日子,每到逢年过节能大大方方地祭拜母亲。再找个老实可靠的嫁了,生儿育女,平平淡淡地过一辈子。
而不是把目标放在一个全天下女人都惦记的王爷身上。
齐宣却是奇道:“你站起来干什么,坐下,一会儿陪我吃饭。”见元瑾汐不动,他就伸手拉她坐下。
“你的手怎么还是这么凉?”想到之前在船上,元瑾汐到底是受了惊吓,“对了,我有叫人给你请郎中,她可请了?”
问完之后,齐宣也觉得这话多余,人都叫薛采春发配到柴房了,怎么可能请郎中。
“罢了,先吃饭。”
说完之后,齐宣又扭头去寻找刚刚和她同在柴房里的那个姑姑,“我记得你叫韵秋对吧,府里的婢女但凡有不舒服的,就去找你,可有这回事?”
韵秋有些意外,脸上带了些喜色,“小王爷竟然还记得奴婢。王爷说得没错,奴婢入府前曾经跟徐郎中学过一些妇科方面的皮毛,因此府里的婢子们有些许不适时,就会来找奴婢。”
齐宣有些意外,他本想是找一个懂得医理的人,让她去带元瑾汐找个妇科圣手,却没曾想还有这样的渊源,“原来还有这一层关系。正好,从今天起,你来照顾瑾汐,她的手总是很凉,调理许久都不见好。”
“是,奴婢遵命。”韵秋福身行礼,然后走到元瑾汐身后站定。
元瑾汐眼睛瞪得大大的,不明所以地看着齐宣,“王爷,这样不太好吧?”
“你安心接受就是,至于缘由,你以后会知道的。”齐宣没办法说太多,便一切推给未来。看她还是不肯坐,又强行按在椅子上。
其实他也知道,眼下这样既不合规矩,也会让她心生不安。
但他现在就想对她好,想跟她坐下来一起吃饭,想让她吃得好穿得暖,想把她之前受的苦,都一一补偿回来。
就算因此,真被人说些什么,他也认了。
“你且宽心,不必想太多。我让韵秋跟着你,也是自有用意。先把伤养好要紧。”
元瑾汐仔细地看了看齐宣,见他完全没有任何开玩笑,满满地都是认真,心里虽不解,但又觉得或许就像是当时对待夏兴昌一样,需要她配合演戏吧。
反正这一路都演过来了,再多演点也没什么。
而且这戏演的可是舒服得紧,半点没吃亏,净享福了。
想到这儿,她放松肩膀,坦然地笑了下,点点头,“既如此,那就一切都听王爷的。”
“这就对了。”齐宣心里松了一口气,不管她心里怎么想的,只要她接受就好。
如果可以,他真想现在就告诉她一切,让她根本不必去想什么规矩不规矩。
另一边,薛长生听完女儿的哭诉后,恨得扬起巴掌,但又没舍得,“我叫你好好表现,你就这么表现?”
“我不过就是让姑姑给那个婢女立下规矩而已,又有什么错。而且他凭什么让我给那个婢女打水?这分明是羞辱我。”
“我们薛家三代都服侍他们,守个空院子守了十年,他哪里又念我们一丝的好?”
薛采春犹自不忿,齐宣未来时,谁见她不得喊一句薛姑娘,向来只有别人给她打水的份。
她本以为,齐宣来了,自己会更上一层楼,甚至能跟他去京城也说不定。却没想到,他竟然要她给一个婢女打水,真是岂有此理!
作者有话要说: 韵秋原名瑞秋,然后就觉得这名字怎么念起来那么顺口,往后写了好几章,才反应过来【捂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