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日后可能有成千上万斤的福寿膏需要销毁,到时大人可是头功。”
对于头功不头功的,徐匀倒不在意,但是想到能一举销毁数量众多的祸国殃民之物,倒是让他心潮澎湃。
“好,那徐某就静待怀瑜佳音。”
与徐匀商议已定,沈怀瑜回到沈园,没回自己住的偏院,而是直奔后宅中的主屋。此时他虽已接管沈家,但并未强行让金氏搬出主屋,仍由她住在那里。
“大嫂,兄长的葬礼已过,您也该把东西交出来了。”
“你做梦!”金氏一改之前温柔样貌,双眼通红,拔下手中簪子对准自己的脖子,咬牙切齿地道:“你给我站住,再进一步我就死在你面前。到时你永远别想拿到东西。你害死我夫君,还想要沈家?呸,我偏不给你,可是你亲兄长,你怎么下得去手?”
沈怀瑜冷笑一声,抬起自己的右手,砰地一声放在小几之上,“亲兄长?哼。”
金氏张了张嘴,但还是色厉内荏道:“这件事是他对不起你,可……可你也不该要他性命。”
“大嫂真觉得是我害了他的性命?我若想杀他,在沈园里杀了就是,何必拉到大牢里杀,不怕被发现么?而且,大嫂与他夫妻十年,他是什么人,该不该死,你一点都看不出来么?”沈怀瑜探出身子,目光灼灼地看着金氏。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金氏被那目光看得心慌意乱,联想到那些不同寻常的事,语气也不由弱了三分。
沈怀瑜叹了一口气,“看来有些话,不说不行了。”
挥了挥手,让下人离开,他上前夺过金氏手里的簪子,啪地一声扔在桌上,“大嫂,有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不说,只是怕你担那不必要的心,如今你仍然看不透,我也只好和盘托出。”
金氏走到椅子边坐定,强行提了提底气,“你不必跟我说他与那叫晏娥的有私情,这事我早已知道。我还是那句话,他做得固然不对,但罪不至死。”
“我要说的,并不是这个。”沈怀瑜顿了一下,随后又说道:“沈怀理所中之蛇毒,虽然致命,但并不是那种奇毒烈毒,咬上一口就立刻咽气,甚至连句救命都喊不出来。”
“根据仵作的验尸结果,他在被咬后,至少还活了一刻钟左右,才最终毒发身亡。而当夜,我整宿未睡,却并未听到任何呼未救、甚至挣扎的声音。嫂嫂可有想过,这是为何?”
金氏半是疑虑才是不信地看向沈怀瑜,“为何?”
“因为他睡着了,睡得很实。我不妨再给嫂嫂透露一个消息,那天据我所见,沈怀理只吃了你送去的饭。”
这句话仿佛一记铁锤,砸得金氏晃了三晃,勉强扶住把手,才没滑坐在地上。
“不,不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沈怀瑜冷笑,“这沈园,可不如表面看着那么干净。”
“而且既然能有人里应外合,给沈怀理下药让他在睡梦中死去,难道你就不怕有一天,这药下到文渊那里?”
提到儿子沈文渊,金氏立刻急了,扑过来抓住沈怀瑜的衣袖,“文渊不能出事。我求求你,谁都可出事,文渊不行,他还小,无论他爹干了什么,都与他无关啊。”
沈怀瑜不为所动,他之前一直没有提自己那五岁大的侄子,就是不想把他卷进来,哪怕只是提一下,他都不愿。
可是,他在沈园内搜了三天,沈怀理的大部分东西都搜了出来,唯独缺少一枚提货兑款的印章,没这个东西,他光是接手沈家,也没什么用。
最终,他把目光锁定在了金氏身上。或许只有把东西放在这个被瞒得彻彻底底的女人手里,才是最安全的。
更不要说,金氏一向都很听沈怀理的话。很可能在沈怀理心里,这金氏虽然不被他喜欢,却是被他信任。
“嫂嫂,把东西交出来吧。或许一切还有转机,就算不为沈家,不为自己,也得为了文渊着想。”
金氏茫然无措地退后了三步,想到夫君临行之前将东西交给他的郑重,又想到白胖可爱的儿子,随后狠狠地一点头,“你且等着。”
说罢,转身进了里屋。
沈怀瑜松了一口气,最后一个关隘终于是突破了。
不多时,金氏从后面走了出来,手里捧着一个盒子,“这盒子,是知道你要为自己翻案时,他思索再三交给我的。而且告诉我,无论谁来要,都不能给。”
“我今天将它给你,只要你一个承诺,日后无论如何,都要保我儿性命。若是……”她顿了一下,“若是你需要有人出来顶罪,我去。”
说这话时,金氏再不见之前的懦弱,反而是一脸的坚定。
沈怀瑜看着金氏,心里忽然有一种感觉,或许所有人,包括他在内,都小看了金氏。每个人都把她当成只懂后宅家事的女人,却忽略了她也有自己的智慧。
“嫂嫂可是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