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齐宣留下严陵守着梅园,然后自己亲自带人,联合余存义,一口气拔了黑然堂在江阳城内的三座窝点。
要不是夏其然跑得快,这一波搂草打兔子,说不定还真能网到他这只大鱼。
第二天一早,齐宣带人出现在府衙的公堂之上,直接升堂审案。
并命江阳城的大小官员,全都来旁听。
说是审案,其实很简单,就是余存义直接上证据。
他最初调查这些人,本是为了查清好友徐延清的死因,可是渐渐地他发现黑然堂的庞大以及无孔不露,小心地收集了好几年,虽然只是一些外围的小虾米,但一举披露出来,也足以让人震惊。
“魏大苟,身为盐店伙计,多年以来,一直将自己偷偷得来的私盐夹在官盐之中出售。遇有百姓前去询问,便恐吓殴打,甚至致人死亡。”
“高文、高武,为私盐贩运护卫,平日里游手好闲,横行乡里,运送私盐时,遇有路人,一律杀之灭口,并曝尸荒野,罪大恶极。”
“薛福贵,系江州府衙捕快,与上述几人暗中勾结,狼狈为奸。兼之鱼肉乡里,无恶不作。兼有强抢民女,充为妾室。”
……
一系列的罪状让底下围观的百姓是群情激奋,大声喊着要杀了他们以正王法,更是有苦主在公堂之外哭嚎,说自己家儿子终于不是死得不明不白了等等。
面对此种情形,齐宣看向夏兴昌,“夏大人,你看这事要如何处理?”
夏兴昌看着堂上跪着的这一连串之人,心思急转。
虽然这些人都是小虾米、外围人手。但齐宣此举,明显是冲着黑然堂去的。
虽然眼下尚不知他知不知道福寿膏的事情,但既然扯了私盐这条大旗,已经是护无可护。不如就此舍掉,也省得再审下去,被这些人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
想到这儿,夏兴昌一脸正义凛然,“盐税乃是国家法度,任何人不得染指插手。这些人不但贩运盐盐、伤害国体,更有草菅人命之举,不杀不足平民愤。”
“下官认为,此事宜急不宜缓,应即刻明正典刑,以彰国法!”
“好。”齐宣击掌赞叹,“夏大人果然是朝廷栋梁,赏罚分明。来人啊,让这些人签字画押,游街一圈后,于午时三刻在菜市口斩首示众。”
说罢,一支红头签从公堂之上扔下。
底下跪着的人大惊失色,哭嚎着说自己冤枉,尤其是那个魏大苟,猛地膝行几步来到夏兴昌面前,“大人,救我啊,我可是为您为办事的。三公子呢,我要见三公子,三公子……”
后面的话没人喊出来,因为一名衙役用杀威棒的棒头狠狠地点在他的后背上,直点得只有出的气儿,没有进的气。
齐宣面露微笑,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只有让这些人看到他们的主子,在关键时刻如何坚决地舍弃他们,后面的人才会乖乖地把实情吐露出来。
“让他把话说完,我倒要听听,这三公子又是何许人也?”
这时,站在两排衙役首位的李班头,走上前来,一边示意手下赶紧将人拖下去,一边抱着杀威棒,对着堂上的齐宣说道:“王爷有所不知,这被判了死刑的犯人,最爱做的事,就是胡乱攀咬,为的只是能多活一会儿,他们的话,不信也罢。”
齐宣刚刚还微笑的脸上突然间沉了下来,惊堂木一拍,满堂的声音都戛然面止。
“大胆衙役。本王在这里审案问话,你却自作主张,命人将犯人打死拖下,随意上堂答话。谁给你的胆子!你平时就是这样当差的么?”
后面一句,目光直视夏兴昌。
逼得夏兴昌不得不表态,“放肆,钦差大人在上,哪里有你说话的份。”
“是,小人知错,请钦差大人责罚。”李班头倒也从善如流,立刻跪下。
只可惜,齐宣既然选择发火,就不会这么轻易让此事过去。
“来人,李石柱以下犯上,仗责三十,即刻行刑。”
又一支红头签扔了下来,清伶伶地打在公堂的石板之上,震慑着每个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