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并州那边也就可以出货了。等到南边的海船靠岸时,也会安全得多。
“对了,那个东瀛浪人怎么样了?”夏其然看向站在一旁的白纸扇。
“人在破庙养伤,据传回来的消息说,伤得不轻。我已经派青金和白金两兄弟过去监视,只要堂主下令,无论是要他死,还是要他活,都是您一句话的事。”
“做得好。”夏其然大声赞道,“不过,眼下还不急要他性命。先让青金、白金将人看住,若是可以,我还是要用他。此人身手不错,又兼之是东瀛人,有些时候他能发挥的作用,甚至比自己人还大一些。”
“是,堂主果然深谋远虑。”
夏其然被这一句恰到好处的马屁拍得心情舒畅,隐隐有一种江州尽在掌握之感。
但是等到他接到消息,回到夏府,见到自己的父亲夏兴昌时,却是一见面就被骂了个狗血淋头。
“胡闹!那是钦差大臣,皇帝的亲弟弟,你竟然敢派人去刺杀他,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么?你就没想过,万一他死在江阳,你我父子能不能脱得了干系?”
夏其然一脸不服气,“怕什么,我派的是一个东瀛浪人,到时皇帝老儿来查,就推到东瀛那边去,有能耐他就发兵去打。”
“哼,东瀛?一个东瀛浪人好端端地去刺杀一朝王爷?你觉得皇帝会轻易地就这么被你糊弄过去?到时皇帝下令严查,你觉得为父靠着一个江州就能与皇帝对着干?”
“不还有陈……”
“住嘴,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夏其然悻悻地摸了摸鼻子,闭口不言。
顿了一会儿,他又说道:“可是,不管怎么样,齐宣不是下令把丁鲁季调回来了么,等他的人全都回到江阳,其余地方的线路就通畅起来,沈怀理那边已经付了银票,目前我们在江州积压的货全都可以出到并州。”
“只要货能出去,就算齐宣和丁鲁季是属狗的,也保准他们查不到一丝一毫。”>>
夏兴昌沉吟了一会儿,“这次出货量太大,沈怀理突然变得大方,以及竟然能与徐匀搭上线,都有些不同寻常。并州是皇帝登基之前韬光养晦的地方,徐匀能坐稳并州知府,必是皇帝极为信任的人,此人不太可能轻易反水。”
“那……这批货,还运么?”
“运,不过这批货你要亲自去,但不可公然露面。眼下齐宣点名要见你,已经是起了疑心,江州不可再待,你去并州躲躲也好。”
“不用吧,他最多也就是疑心而已,但手里没有证据,就是找到我又能如何?”
夏兴昌砰地一掌拍在桌子上,“叫你去,你就去。”
“是——父亲大人。”夏其然拖长了声音,一副阳奉阴违的样子。
夏兴昌气得眼睛都瞪了起来,“我不管你心里怎么想,你要还想做你那个什么堂主,就赶紧给我滚去并州,不然等我腾出手,就拆了你那黑然堂。竟然还打金库的主意,我真是太惯着你了。”
“还有梅园的事你不要再插手,齐宣就是要死,也不能死在梅园里。听明白了么?”
听到父亲显然是要干票大的,夏其然又兴奋了起来,“父亲想要怎么做,用不用我调两个高手给你?”
“哼,还是把你那几个歪瓜裂枣都带去并州吧,这次事关重大,切不可掉以轻心。”
“知道了。”夏其然的声音仍然是懒洋洋地,气得夏兴昌一拂袖子,去了公堂。
对外,他还是要做出全城搜捕的样子。
却说平越很快就察觉到了有人在监视他,但却并未放在心上。从气息来看,这两人也算是好手,比之前那个男扮女装的刺客要好上一些。
若是真刀真枪的打上一场,一对二,他可能要费些力气才行。
但眼下又不是什么比武大会,讲究光明正大,他有钢珠在手,只要偷袭掉一人,另外一人不足为惧。
因此,整个白天,他都装作重伤未愈的样子躺在那里,心里盘算着夏其然会不会派人袭击梅园。
眼下,齐宣已经示敌以弱,若是这样都不能再引人前去,那么就说明他所谓的天衣无缝的计策,其实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好不容易熬过了白天,入夜之后不久,城里就传来了喧闹的声音。
平越一个骨碌坐起来,听着外面的动静。同时心里落下一块石头,看来自己的计策还是行得通的。
倒是这个动作,让监视他的两个人吓了一跳,不经意间露了一丝杀意出来。
平越冷冷一笑,没有理会二人,而是静静听着城里的动静,此处虽然位于城外,但夜里极静,稍有些动静就会传得极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