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我怕被你带歪。”莫听白冷哼了一声。
“那随便你啦。”司南说着,又恢复了自己的练习节奏。
在重复跳了第十八次的两个八拍仍旧找不到感觉后,莫听白终于开口了:“司南,你是骨骼二次发育了吗?你去路边找个嗦粉的都比你跳的好。”
司南:“什么叫嗦粉?”
莫听白:……
他直接掐断了音乐:“你这样跳根本就不行,也不知道是谁教你的。”
还含沙射影了一通。
“这个地方的重音根本不在这里,还有这里,你动作幅度这么小,台下根本看不见。”说着他半耷着的代表不满的眼皮向着司南抬了抬,“这视频里的你,不会是替身吧?”
我现在才是替身,司南心里说。
“只是紧张。”司南舔了下嘴唇,眨着真诚的一双大眼睛。
“希望你上台的时候不会这么,紧张。”莫听白的脸随着字字重音一寸一寸向着司南逼视,说出最后两个字的时候,几乎要贴在司南脸上了。
如果对象是司南,紧张倒不奇怪了,就因为这个搞砸过几次他们的舞台。但以前也就是摔倒、错拍,还没像现在这么夸张过,像捐了四肢似的。
即使司南私下能完成的完美无瑕,当着他的面跳成这个样子也不能被原谅,毕竟他们是要上舞台的,这不是拍v,有个能过的画面就行。
莫听白从来不给自己的舞台找理由,同样也以相同的标准要求一起表演的人,他在最后一寸的距离时抽身回头,把手机干脆背面向上往凳子上一卡,对司南说:“现在开始,跟着我跳。”
司南也不是没听出他话里的嘲讽和嫌弃,但那有什么,重要的是,有人来教他了啊。
莫听白几乎是一个动作一个动作纠正他,语气不好,耐心也差,说了一百遍的“算了你自己来吧”,然后又一百零一次忍不住继续教。
如果贺深见的教授是传授武艺,那莫听白大概就是打通经脉,一根根拆散然后重塑。
顺完所有动作已经凌晨三点了。
司南躺在练舞室的地板上气喘吁吁放空。
凌晨三点,他第一次看到一个世界的凌晨三点。
“累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莫听白也在他身边躺了下来,胳膊枕在脑袋后,侧脸比正面看还要立体些。
睫毛真长啊,司南心想。
“嗯。”司南说,“累。”
但感觉很好。
“这个圈里要想做好,有不累的么?”
何止是这个圈子,哪里不是这样。
棚顶的白光打在莫听白的脸上,顺着鼻子勾勒出好看的弧度,从这个角度,可以看到他脸上细密的汗毛,被顺着鬓角流下的汗水打湿出逼人的荷尔蒙气息。
他的世界如果有莫听白,他会喜欢他吗?
司南忽然产生这个想法。
然后很快自己否定掉。
这并不是他的世界,不是所有人都围着他转。
而且在这个世界,不是所有男人都喜欢男人。
“司南。”莫听白忽然叫了声他的名字,视线没有看过来,仍然盯着屋顶。
“嗯?”司南回应。
“你说谢谢我,谢我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司南:遭了,他很可能不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