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吃完饭之后,迪兰被带着回到了今早的冰场,来和两位教练一起看尤里的短节目以及自由滑的合乐后成果。两位教练是指维克托也雅科夫,勇利并没有跟来。
因为舞台是属于尤里的,所以迪兰只是趴在外围的挡板边缘。
第一次,他在充满战意的伴奏当中,近距离看到尤里·普利赛提代名词的4s3t连跳。
在青年起跳,在空中转过四周后落冰,又接下下一个跳跃的时候,半年前他在舞蹈教室那时,热血从心脏涌向四肢的感觉再一次出现。
众人安静的看尤里滑完短节目的全程,然后维克托滑上前去,语气认真的对他刚才每一个细节的点评。
雅科夫在迪兰身边没有插嘴,安静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老人家看着曾经他带着从青年期逐步成长到五连霸的银发青年已经退役两年,而他从少年组带回来的天才少年,也已经长大,来到了花滑的黄金年龄。
这样想着,他突然叹了口气,伸手去撸了一把身旁金发少年的脑袋。
然后意外的发现对方在发抖。
“怎么了?”不会是他太大力弄疼了吧?
“没有……”迪兰摇了摇头,抬头看向对方,看在勇利和维克托两位教练都不在身旁,才尝试性的,跟隔了一辈的老教练开口,“只是觉得……我离天才的距离好远啊。”
看起来怎么追都追不上。
他自己知道的,虽然在高级少年组的时候他还算瞩目,但是对比起面前的两位战斗民族的成绩根本上什么都不是。
他能在升组的第一年拿到大奖赛分站这一金一银的奖牌,很大程度都是因为有维克托和勇利两位教练的帮助。
维克托那独特又吸睛的编排,以及勇利落实到每一个跳跃的进入滑出细节的抠选,这都是直接体现在pcs和goe上面的涨幅。
如果只有他自己的话,拿到现在这个分数估计要在青年组努力一两年,可能还不止……
又开始为自己昨天比赛后因为觉得压力太大,向两位父亲发脾气而内疚的迪兰,抿嘴低下了头。
见识过很多不同风格选手的雅科夫,一眼看出迪兰的心理问题在哪里,他清了清嗓子,将少年的头抬回去看远处冰上商量着的同门师兄弟。
“你有着不输于他们的天赋,”从来不怎么会安慰人的老爷爷,语调干巴巴却认真的说道,“当时我还在长谷津的时候,维恰专门跑过来跟我炫耀,说你的音乐理解天赋比我们所有人都要好。”
当时弟子咧着心形嘴跑过来的样子,雅科夫还记得。
「雅科夫!小迪兰估计是遗传了美惠女士的音乐天赋!在对曲子的理解那方面超级全面的啊!」
接着他又细说在冰场上面发生的,他和勇利只是打算听到孩子对曲子用词语描绘的理解,而孩子却直接在曲子后面延伸了一个故事的经过。
回忆结束之后,老人家看了下时间,对着远处的两人喊了声,“维恰,你等看完尤里的自由滑再一起回去——”
然后走开滑进冰场,留下听到话还露着惊讶表情的金发少年。
直到尤里已经将自由滑也滑完了,远处围栏外的少年依旧是那样呆呆的样子。突然恶作剧心起的尤里·普利赛提,一下蹬脚来到那边,然后伸手就把在冰场外的少年举起来。
身后传来他的教练雅科夫‘你这是在托举吗尤里!放他下来!’的恼火阻止声,以及维克托的惊呼声。
下一秒,迪兰就被这样带进了冰场。
看着金发少年没有任何事之后,老教练才松了一口气,滑过去指责自己的小弟子。
维克托倒是点着下巴,看着被带进来才发现私自带了冰鞋并且换上的孩子,歪头露出思考表情——他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但是一下子又想不起来。
原本在家准备出门的时候,勇利是不想他带着迪兰一起过来的,理由好像是什么,‘孩子跑到冰场上面之后,今晚就不用睡了’。
对了!撒手没!
后知后觉想起来的银发青年马上看向围栏边,抬腿就要滑过去将少年抓回冰场外。
然而在那的少年已经将冰刀套给摘下来放到一边,在他滑过去前已经飞快的在他面前溜走。
完了,今晚没法睡了……
维克托这一刻,莫名觉得这场合,和他年轻追着弄丢狗绳的马卡钦有那么一点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