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了鞋子,白芨踩着地上柔软的被褥,上了自己的床。她探出头来,又对刺心钩叮嘱道:“你也一晚没睡吧?早点睡吧。总熬夜,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
刺心钩不置可否。
白芨本来也不会等他回话。她自顾自地放下了床帐,脱了衣服,然后缩进了被子里。
很快,她就呼吸均匀,沉沉地睡去了。
刺心钩看着严严实实的床帐。
也许是因为真的太累了,这一次,白芨睡得很沉,好像并没有做梦。
可是醒过来的时候,她的脸上居然还是有干涸的水痕。
“不是吧……”白芨低低地抱怨了一句,擦了擦脸。
有什么堵在心口,堵得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但勾起床帐的一角,看看外面透亮的阳光,她意识到,自己还是一觉睡到了中午,睡得天昏地暗。
所以,你看,没什么大不了的。不管经历了什么,人总归都是要活着的,终归还是会活着的。
白芨坐起身来,穿好衣服,拉开了床帐。
看了看床边,床边的被褥仍旧齐整,也不知道是并没有被睡过,还是睡过后被整理好了。
白芨光着脚,踩在床边柔软的被褥上,下了床。
刺心钩仍旧坐在桌边,和白芨睡前看到的样子一模一样,没有丝毫变化。
怎么?她其实没睡多久?
白芨一时有些怀疑人生,看了看窗外。
窗外,日头正高高地挂在天穹。
这绝对已经到中午呀。
“不是让你睡觉的吗?”于是,白芨眉头一皱,开始教育他,“你这都多久没睡了。总是熬夜,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人一天要睡那么多个时辰,难道是闲着没事白睡的吗?”
刺心钩没有说话。
“而且,你一直坐在这儿,是不是连饭都没吃?”白芨继续教育,“又不睡觉,又不吃饭,你真的当自己是铁打的?这样下去身体要糟的。你看看,算上昨天晚上,你都快一天一夜没睡了。饭呢,饭也不好好吃。”
就在白芨还想再啰嗦几句的时候,刺心钩手中的杯子忽然炸裂了开来。
紧接着,下一瞬间,尖锐的钩子就出现在了白芨的脖颈之上。
戾,气,大,盛。
那一刻,白芨觉得,自己的衣摆都因过分外泄的杀气而无风自动。
仿佛又回到了昨天晚上——不,现在的刺心钩身上爆发着的,甚至是比昨天晚上更加强烈十倍……百倍的阴戾之气。
空气中的强烈的压迫感让人喘不过气来。
尖锐的杀意仿佛能够划破人的皮肤。
楼下有什么摔破了的声音。显然,隔着楼层,都有人因他而惊惧。
刺心钩就像短暂沉寂的猛兽,一个起身,就足以展示出自己到底有多么可怕。
然而……白芨却没有丝毫畏惧。
她看着刺心钩,完全搞不清楚他为什么会忽然发怒。
“你……”刺心钩用手中的尖钩指着白芨,声音低沉而恐怖,“在图谋什么?”
“图谋什么?”白芨很是困惑。她哪里图谋什么了?“图谋……让你别熬夜?”
“够了!”刺心钩随手一拍,身旁的桌子便刹那间迸裂了开来。
尖锐的木块四散,划到了白芨的脸上,划破了她的肌肤,却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与此同时,刺心钩的脸上渗出了血珠。
“你,到底在图谋什么!”听了白芨的回答,他却越发阴狠,浑身的气息骇人,惊得四周再无生灵敢于接近半步。
与这样骇人的魔头近在咫尺,白芨的心中却只有疑惑。她怎么都搞不清楚,面前的人为什么忽然就凶成了这个样子。她根本什么都没有做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