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刺心钩年纪本也不长。十七年前,他才多大呢?十岁?十一?根本就是懵懂无知的孩子。
根本就是……小孩子呀。
白芨忽然觉得胸口有些发闷。
“我答了。那么,”喻红叶向白芨近前凑了凑,看着她,道,“该你了。你是如何辨出蛊的?”
白芨回过神来,答道:“我?我分辨不出呀。”
“……什么?”
“嗯,我骗你的。我根本分辨不出。”白芨看着喻红叶,脸上一派理所当然。
喻红叶看着白芨,脸上诧异。然而,顿了顿,他竟忽然又笑了起来,纵容道:“好。”
当真是一模一样。
白芨反倒愣了一下。这人怎么回事?被骗了这么开心?
“既辨不出,那你为何没有中蛊?”喻红叶正了正身子,又追问道。
“你的蛊,是不是从一名少年那里得来的?”白芨不答反问。她不动声色地看着喻红叶,等着他的回答。
“这回,还是我先问你的。”喻红叶道。
“如果是,那就解释得通了。”白芨没有应声,接着自己前头的话,道,“一年前,我与一个少年……有过春风一度。他喜欢我,就给我使了点手段,说我永远不会中蛊。我原本还当他哄我,心想这世上哪有什么蛊术。可他当着我的面,一瞬便令数人动弹不得,简直像法术一样。”
说完,白芨抬眼,看着喻红叶:“我这才知道,蛊术这么玄妙的东西,竟是真的存在的。我心想,像这种东西,真的存在都已经足够稀奇了,怕也不是人人都有的。所以,你多半也是从他那里得来的吧?”
她的话九假一真,唯一的目的就是套出,这蛊到底是不是自己的亲弟弟下的。
喻红叶看着白芨,白芨坦然地回望着他。
白芨的话虽然九分是假,但那一分真却是真的真。不管是对蛊的见识,还是对弟弟的了解,都无懈可击。
果然,过了一会儿,喻红叶笑了起来,道:“如此随性,倒真像是白竹会做的事。”
……所以,蛊,真的是白竹下的。
白芨垂下眼睛,掩去了眸中的……
愤怒。
对弟弟劣行的愤怒,对自己管教不力的愤怒。
也就是说,被囚禁于此处的女子,根源上是被她的弟弟所害的。而她弟弟做出这样的事,少不了她管教不力的责任。
白芨缓缓吸了口气,勉力压下了心中的怒意。
至少……至少,这里的姑娘,她一定都会一一救下,送她们回家。
一个不落。
刺心钩站在床边,看着朵朵。
朵朵仰着头,看着刺心钩。
“姐姐呢?”朵朵问。
冰冷的寒气蔓延出来。刺心钩转身就走。
“我要姐姐——”身后,小姑娘嚎啕大哭。
门猛地被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