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喜欢吗?”凌月婵忽然插进了话来。
顶着一头微妙的小火苗。
“啊。”白芨这才想起凌月婵,忙问道,“月婵,还生气吗?他碰到你了吗?”
凌月婵的表情顿时缓和了起来。“没有。”她答道,又再次问,“给你选的衣服都还喜欢吗?”
“喜欢呀。”白芨笑道,“月婵的眼光是最好的。”
凌月婵的神情就更加明媚了。她顿时掏出钱袋,显然是自然而然想要付账。
“啊等等——”白芨连忙第一百二十八次地阻拦,道,“我的东西,我来买就好。”
凌月婵当然不会同意。“这甚至是我家的店,为什么要赚你的钱。”见白芨态度坚决,她干脆直接支使掌柜,道:“你别收钱了,记在账上就行。”
“那不行……”白芨第一百二十八次地困扰。她掏出之前备好的碎银,打算只买下最中意的两件。
“你看,这钱都不足够。”凌月婵按下了白芨的手。
在毫无意义的推让中,一旁的刺心钩忽然开了口,道:“足够。她自己有钱。”
“是呀。”顺着刺心钩的话茬,白芨不得已,就也只好掏出了怀中的钱袋,打了开来,道:“若要买,还是可以买的。”
钱袋里,厚厚的一沓金叶子,晃得人眼花。
“只是我确实用不着那么多衣服。”白芨道。
连安身之地都没有的人,要那么多衣物有什么用处呢?
凌月婵却并没有在意钱袋中的金叶子。她只直直地盯着钱袋本身,默不作声。
那袋子是纯黑色的,没有任何装饰,极其低调而朴素。这样的钱袋,一看便知并不是——至少最初并不是——白芨的。
必然是刺心钩的。
啊……
啊啊……
这个魔头,和白芨,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凌月婵的心乱了起来。
而就在此时,实际上,白芨也对自己的行为感到困惑了起来。
太奇怪了。
其实,碎银也好,钱袋也好,都是刺心钩的。
那么为什么,要花凌月婵的钱,她百般推让,坚决不受。可要花刺心钩的钱……
实际上,她根本就是一大清早就坦坦荡荡向刺心钩伸出了手,用三个字要来了钱——
“给我钱。”
然后刺心钩就给了,她就拿了。谁都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她甚至根本就是拿走了他所有的钱……虽然在她看来只是代为保管。
啊……这有些不对。
这很不对。
白芨忽然感到万分困扰了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她总是要依赖不该依赖的人呢?
决明也是。
刺心钩也是。
她是有什么奇怪的癖好吗?百分百依赖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