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心钩以为自己不可能睡着。
毕竟,他和白芨躺在同一张床上。
就算他尽力躲在了床铺的最最边缘,尽管两人之间隔了老远,他还是和她躺在了同一张床上。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通天的害羞和窘迫过去之后,他嗅着空气中白芨的气味,想着她对他久违逗弄,两个月来一直紧绷绷心脏就不可逆转地放松了下来。
那是一种无法解释安心。
困意久违地席卷了大脑。
刺心钩于不知不觉中失去了意识。
所谓武力值巅峰,江湖魔头,任谁都奈何不了人,就是在任何情况下都能感知到外界动静吧。
即使已经安心地睡死也是一样。
刺心钩刹那间睁眼,身体骤然挡在白芨的方向之前,手已不知何时勾起了钩子,正好与利刃相击,撞出一声尖锐脆响。
在这一系列动作之后,刺心钩这才意识到,天已经亮了。
而执剑站在他面前,正是喻红叶。
“你这——”喻红叶咬牙切齿,眼中火光几乎要将面前刺心钩化为灰烬,“无耻之徒!竟趁白姑娘不备——”话说到这里,他忽然压低了声音,仿佛担心让别人听到,“爬到她床上去了!”
他一面怒骂,一面挥剑再刺,一副要与刺心钩鱼死网破的样子。
听了喻红叶的怒斥,刺心钩抿了抿嘴,手中的钩子竟就不再拦着他了,仅靠闪避躲开了他剑。
闹这么大的动静,白芨没有清醒显然也是不可能的了。
白芨也被惊醒,用三秒钟理解了一下目前状况,皱眉,忽然用力把枕头扔到了喻红叶的身上。
“喻,红,叶。”白芨一字一顿,“是谁让你吵他起来的!”
两个月没好好睡觉人,难得睡那么香!他是从后半夜开始睡的,算算根本没睡多久,居然天刚亮就被吵醒了!
气死人了!
“……白姑娘,”听了白芨的话,喻红叶不由睁大眼睛,“你知道他睡在你床上?”
“不然呢?总共就两张床,又没有多余被褥。”今天的白芨也不可能对喻红叶和颜悦色。
“那让他睡地上不就成了?”
“你怎么不睡地上。”
“我也行。”喻红叶皱着眉头,“白姑娘,你未免太过单纯了些。习武之人,睡在哪里有什么关系?怕是这贼人哄骗于你,故意骗你和他睡在一起,再散播出去污了你名声,迫使你只能与他为伴。”
“你在胡说什么!”刺心钩闻言,骤然发怒。
“怎么,既然敢做,还不敢让人说了?”喻红叶哪里会怕他,冷笑道。
未能恪守男女大防,刺心钩确实自认理亏,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反驳。他就只能紧紧地捏着拳头,如实道:“我从未那般想过!”说着,他迟疑着,转头去看白芨的脸色,仿佛是在看什么能够决定自己命运东西。
白芨的脸沉沉。
刺心钩心中咯噔一下,一瞬间如坠冰窟。“我……我真……”他试图开口解释。
白芨没有听刺心钩的解释。实际上,他话根本就是才开了个头,就已经被白芨打断了。
“你是认识刺心钩的吧。从小就认识。”白芨忽然开口。然而,这话却是对喻红叶说。
“……那是自然。”喻红叶道。
“所以,你其实知道他是怎样的人。”白芨道,“至少,你知道他一定不是你说的这种人。”
喻红叶愣了下,一时竟无法辩解。
“但是,你却因为自己过往怒火,把仇恨发泄在他身上,恶意诋毁他,污蔑他。哪怕过去的事,其实根本就不是他错。”
白芨仰起头,不太高兴的样子。
“这可真是差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