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何尝不是早就看这些人很不爽了,之前在客栈也是碍着白芨的面子才没有动手。
真是过分矛盾的感觉。一方面,他觉得白芨正是如此良善才那么像阿姐。可另一方面,他又不知有多么多么多么多么地不爽,不喜欢白芨竟对这些人如此容忍。
只要她点一下头,他和刺心钩下一刻就能让这些人后悔自己的出生。
多好的姑娘,旁人手指头都不舍得碰她一根,这些人居然追杀她!
还想借她研究蛊术。想怎么借她研究,说来听听呗?
……妈的。
难怪刺心钩气成那副疯样。
喻红叶说,“怎么处置”。
话音还未落下,已经有几个人重重地颤抖了。
陈叔——看着白芨长大,如今却不知多么厌恶白芨的中年男子——不由忽然拿出骨气,破口大骂:“妖女!我等怎么会怕——”
他的话只说到了这里。
尖锐的钩子擦在他的耳边,冰凉的寒气顺着他的耳朵刹那间冲入了他的心中。
他的耳朵被尖钩带起的劲力划伤,流出血来。他却丝毫没有余力感觉到那一点些微的疼痛。
他说不出话来。
他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有一年轻人勉强冲上前来,试图控制尖钩,却如蚍蜉撼树,根本无法移动毫厘。此人是陈叔的儿子,名叫陈实。
“你,”刺心钩对陈实视而不见,低着头,静静地看着陈叔,“说什么?”
陈叔没有回答。
陈叔无法回答。
此处便是极地冰窟。所有人都仿佛被厚厚的冰层冻住,再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开口说一个字,再没有一个人敢活动哪怕一根手指。
只有一个人是例外。
“咱们只有六个人吧?”白芨忽然开口,打破了寂静。在场的人皆是噤若寒蝉,她却好像根本看不到刺心钩可怕的样子。
她审视着在场的人,拇指轻轻地摩挲着下巴,忽然展颜一笑。她笑得狡黠,像是打起了什么坏主意,道:“那不如,让这些人帮帮我们吧?据我所知,嗯……决明、陈叔……还有陈实,这三人轻功是很不错的。送个东西巡巡逻总归还是可以的。”为了抓她,这十几人都是苗谷里头武艺顶尖的。挑出几个轻功不错的还是不难的。
她笑眯眯地看着刺心钩:“你看,这样,咱们就有九个人了呢!”
……
喻红叶忍不住开口:“你就不怕他们背叛?”
“背叛……啥?”白芨不明就里,“把菜私吞了?”
“……不是那个意思。”喻红叶被她搞得无可奈何,“让他们送,他们可会真的赶着时间尽快送去?逼他们巡逻,若见人有难,他们可会真的尽力帮忙?”
“放心吧。”白芨勾起了一抹笑意,“他们会的。”
那个笑容,让人没来由地有些难过。
刺心钩握紧了手中的钩子,只觉手中的尖钩从未像此刻一般想要舔出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