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芨径直向存放乾坤蛊材料的方向走去。
刺心钩赶忙疾走几步,跟在她的身后。
喻红叶想都没想,也跟了上去。
陆清衡听着白芨的脚步声,对着几人的方向,面露忧色,显然,也颇为在意白芨的情况。
可是,留在这里的就只有他和玉笛,能主持处置白竹的便只有他而已。白竹所做之事太过恶劣,为人不可谓不阴险狡猾。不亲自将其收押,他无法放下心来。
想到这里,陆清衡只好缓缓吐出一口气去,对着白芨的方向,一直到再听不到她的脚步声。
等安顿好此处,他定会马上赶去宽慰她的……
陆清衡走入了白竹的房间。
玉笛一直站在房门之外,看着白竹,又看着远去的白芨,几乎从未有过表情的脸上竟少见地出现了震惊。
在他的心里,白竹……一直都是恶鬼修罗一般的存在。
精通奇门异术,性情暴躁残虐,无人能够反抗。纵使是最厉害的清衡师兄也无法救他。
所以……他一直都有好好地忍耐,认命,苟活过一天又一天,至少不会把清衡师兄……把一定会愿意帮助他的人拖进来。那样,即使最后死了,起码他也没有害过对他好的人。
他不相信有人能够对抗白竹。
所以……他也真的从未想过,白竹,有朝一日竟也能露出那样哀求的神情,竟能被那样轻易地击垮。
他这一年以来的梦魇,无法挣脱的沉重枷锁,无数个痛苦的日日夜夜,竟就毫无预兆地终结在了此时……?
玉笛的目光不由得追着离开的白衣女子。
那位……是……
神仙吗……?
陆清衡走进房,听着白竹沉重的呼吸。
他对此人,毫无悲悯。
“玉笛,”他吩咐师弟,“去叫人过来,将其收押。”
“是。”玉笛应道。
“是你……”此时,地下的人忽然开了口,“告诉阿姐的吧?”
玉笛对白竹的余惧不消。他的声音一响,玉笛便顿时停下脚步,再不敢妄动。
而陆清衡知道,白竹是在对自己说话。
“是。”他坦荡地承认。
白竹抬眼,看着陆清衡,眼中满满载着的是真实的暴虐与杀意。
然而,在那份滔天的暴躁之下,竟有讥诮的笑意漫了上来。
那是一种恶意的满足感。
他说:“你觉得,自己很厉害吧?这么短的时间,一下子就把事情查清了?”
“称不上厉害。”陆清衡道,“派得上些用处罢了。”
“没脑子的臭虫。”白竹看着他,满脸恶意,令一旁的玉笛不自觉地轻轻打抖,“你真觉得,我待在这门派一年,就能独自一人做出此等大事来了?”
“自然不能。”陆清衡平静道,“所以,你哄骗了我师父,假称你能为师娘治病,表面是配药,实则是骗他助你炼蛊。”
他猜得出自己的眼睛被拿去做了什么,却并不恼怒。被骗得更深的是师父,而送出眼睛也是他自个儿情愿,并不会因此而生出什么怨怼。
毕竟,师父也是被骗了。
然而,白竹看着陆清衡,却忽然绽出了一个大大的笑意来,称得上是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