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渊召见
杜启听到杜如晦的话,长舒了一口气。刚才他跪下,那是赌了一把,就赌暴脾气的杜如晦不会动手,可算成了。
杜启仔细斟酌一番,便说道:“父亲,儿子在外面没有惹事。这次发生冲突,是因为尹长青欺人太甚。”
“饶是如此,儿子也秉承您的一贯教诲,打算离开的。可问题是尹长青不仅挑衅,还嘴贱让我打他,所以我打了他。”
“总不能尹长青都已经蹬鼻子上脸,儿子还得舔着脸赔笑吧。”
“这不能!”
“太丢咱们老杜家的脸,丢父亲的脸。”
杜启说道:“所以说父亲一回到家中,不问青红皂白,便拎着藤条要打儿子,儿子是不服气的。您要殴打儿子,怎么着,也得有理由才行。”
尹长青,是李渊妃子尹德妃的弟弟。
这是所谓的外戚。
杜如晦哼了声,说道:“老子打儿子,哪有什么理由。老子愿意打,你就得挨着。更何况,你因为一时意气招惹尹长青,便等于招惹了他的父亲尹阿鼠。”
“以尹阿鼠护短的秉性,肯定会入宫找尹德妃。这尹德妃,是陛下最宠爱的妃子。你这一次,闯下了大祸。”
“你说说,没错吗?”
杜如晦一副你小子太嫩的样子,道:“你现在,服不服气?”
“不服气!”
杜启梗着脖子回答。
即便杜如晦的话在理,杜启也不能同意。因为一旦他认输,必定是藤条加身,未来几天都甭想出门。不管有理没理,都得不服。更何况,杜启也认为自己的话是占理的。
按照杜如晦往日的脾气,一听到杜启的回答,早就狠狠收拾杜启。
可杜启今天,让杜如晦诧异。
尤其儿子不服气,杜如晦便存了考校的心思,藤条在手掌中一掂一掂的,不急不缓道:“很好,你说一说,为什么不服气。”
杜启道:“父亲,儿子不服气,理由有三。”
杜如晦道:“说!!”
杜启道:“第一,儿子虽说被尹长青那兔崽子推下水,可真正的原因,不在于儿子惹事,是因为儿子是父亲的儿子,父亲又是秦王的人。若非如此,尹长青不会针对儿子。”
此话一出,杜如晦很意外。
在杜如晦的印象中,他的儿子杜启敦厚善良,不擅于心计,是个仁厚的孩子。这样的人往好了说,是敦厚善良,往坏了说是缺心眼没心计。
杜启如今,似乎开窍了。
这是好事。
不过杜如晦不曾流露出分毫情绪,淡淡道:“第二条理由呢?”
杜启继续道:“第二,如果这次尹长青挑事,儿子选择隐忍,任由尹长青蹬鼻子上脸欺负。紧跟着,就会有消息传出,说儿子面对尹长青,畏畏缩缩,不敢言语,是一个窝囊废,这必定影响到父亲的名声,让父亲蒙羞。”
杜如晦问道:“第三条理由呢?”
杜启昂着头,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道:“儿子是杜家的男儿,身为杜家的男儿,自当铮铮傲骨,流血不流泪,宁愿站着死也不愿跪着生。所以尹长青嘴贱后,儿子二话不说打了回去。虽说被推下湖中,但儿子没有丢杜家的脸。”
杜如晦听着杜启的话,怎么都觉得怪异。
什么叫宁愿站着死不愿跪着生。